Chapter 20 待位王后-《予你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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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冬季的初雪。
房間一側高大的玻璃窗外有夜燈的光,雪片紛揚飄落,晶瑩閃爍,時音在枕上看著,看得入神時候忽被扯回現實,她輕微皺眉,用手扶住面前他的肩膀,喘出一口悶氣來,他說:“你開小差了?!?
玻璃窗內的房間燈光柔和,暖氣游走,時音眼前全是他,膝蓋也被握在他掌心中,兩人額上覆著一層細密的汗。如果說別墅臥室的床被中滿是時音的女性味道,這個床則是以席聞樂為主導的強烈男性氣息,所以自己更顯被動,他是她的男人,只要想,就對她做最霸道又最溫柔的占有。
她說:“我想起上一個我們在一起的下雪天了……”
雪片在冷空氣中互相撞擊的清脆聲音似乎能聽得見,恍惚之間又被他的呼吸聲壓住,他沒說話,壓在枕上的手臂抵著時音的側額,兩人近在咫尺對看,眼內都蒙著一層霧氣。
臥室的門偏在這一刻輕輕叩響。
她往門口看去,被他捏著臉正視回來。
門又輕緩地響三下。
時音眼內的霧氣越發濃重,他一直在上方看著她,不理落雪,不理門外的人,捏著她的下巴,俯身親她額頭。
……
……
門打開后,見到一直等候在外的年輕夫人。
剛才彷徨的樣子收拾得不露痕跡,她如初見時端莊平和,向時音笑了笑,讓身后的女傭將兩碗蓮子羹端進去:“聞樂不久前開始有吃宵夜的習慣,我想他應該是被你帶的,就讓廚房準備了雙份,現在打擾不晚吧?”
時音將門虛掩上一點,沒讓女傭入內,主動接過餐盤,說:“我端進去好了,他現在……睡了?!?
席聞樂沒睡。
他只是心情不好了,時音才剛說完,他就把門給拉開,夫人與門外的女傭都見到他穿家居褲與一件背心的模樣,他瞥她們一眼,歪了歪額頭:“放進來?!?
然后將門直敞開了,女傭進臥室,他背對著所有人點煙。
床上被子還沒整理,略顯凌亂,夫人觀察一眼,對時音說:“原來要準備睡了,我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幫你準備了客房卻忘記帶你去,現在要你跟聞樂睡一個房間?!?
“沒關系,”時音頓了頓,“其實現在也可以帶我去,換房間很方……”
“她習慣跟我睡,不用了?!彼^也不回地插話。
時音也只好不繼續講,將雙手放到腰后,簡短地笑一笑,雙方的客套被席聞樂打得有些尷尬。
宵夜送完,人都退出房間,她將門輕輕闔上,席聞樂把煙滅掉,一個人進了浴室。
時音背靠門,呼出一口氣。
……
不久,她在他洗澡的時候獨身出房間,一個人慢慢地走,走到傍晚用過晚餐的大堂。
現在是晚上九點,餐桌已經收起,傭人們也都休息了,偌大的大堂內開著幾盞壁燈,比外面迎賓道上徹夜亮著的路燈還微弱,雪光從四面墻壁上高大的拱窗內映進來,投在樓梯的巨幅油畫上。
他的母親就好像待在栩栩如生的落雪中。
時音撫著臂凝視,肩膀有一些冷的時候,有人替她披上一件加厚披風,她看過去,是還沒睡的栗智。
“你現在是少爺的心肝,”她說,“別凍著,凍著了,忙的是我?!?
“……謝謝?!?
“給少爺送宵夜的事一向是我辦的,今天特意不打擾你們,沒想到反被她打擾了。”栗智將雙手放在身前,像與時音閑話一般,繼續說,“少爺應該發脾氣了,他平時看都不想看她?!?
栗智對那位夫人的口氣不同于對其他人——其他即使與席聞樂有對立關系的人。她說話的時候像注入了一股子人味兒,不似之前談誰都一副八風不動的冰冷表情。
她對那位夫人的感情很強烈,混合著輕視,厭惡,無奈與一些別的。
“我記得她說你們是同學?!睍r音輕輕地講。
栗智不回答,久久地望著樓梯上的油畫,后來收神,說:“讓她進入席公館是我職能上的重大失誤,我對不起老爺,愧對少爺,更辜負了夫人?!?
接著,她望向二樓一處轉角口:“有一種人,她生來就帶著目的性,來到你身邊對你好,對你拋友情橄欖枝,只為了從你身上竊取一絲一毫的信息,這些信息長年累月地積累,組合,就變成一張完美的天羅地網,她如囊中取物一樣來到熟悉萬分的人面前,趁對方毫無防備,靠著模仿對方愛妻……“
……
“慕時音,”栗智將自己的話打斷在那一處,淡淡地喚時音的全名,用手心按住她的手背,“這種人,要防?!?
時音往樓上看著,栗智講了多久,那人影就在那兒立了多久。
偏偏栗智嘴毒,冷笑著繼續說:“當初勸她不聽,得意萬分,以為老夫人念著她懷有身孕與夫人又神似,心存仁慈收留她,卻不知道老夫人出了名心狠,實則下了嚴令禁止她踏出席公館,禁錮她一生人身自由,這一輩子也休想跟老爺有婚姻關系,自己永遠沒名分,兒子永遠是私生子,夫人的地位不準撼動,席家的資產別妄想分一杯羹!老爺視她為空氣而少爺隨時能弄死她們母子!這種女人,機關算盡可惜沒算對人,現在才知道為席家生孫子遠不如為席家生曾孫來得榮耀,于是再費盡心機地找出下一任準女主人,巴巴地來討好,還真把自己當婆婆了!”
這是認識栗智以來聽她說的最長一段話,氣都不喘,她說完后就甩手離開,時音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又看向二樓至今沒走的人影。
雪落得無聲,那人的影子輕輕地顫抖著。
時音上樓。
走到轉角口,看到栗智口中的她,她美麗依舊,轉頭與時音看著,嘴角輕輕地扯出一個笑,若無其事。
既然她能自如收放情緒,時音也不準備說什么了,即將走時,被她喊?。骸澳叫〗恪?
今天,每個人對她的稱呼不停地換。
時音留步,聽身后的她說:“聞樂的生日宴,你能勸勸他繼續辦嗎……老夫人第一次讓我來操辦,我沒想他會干脆拒辦,這個責任太大了我無法擔,慕小姐……他比較愿意聽你說話?!?
時音點頭。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低:“謝謝……謝謝你?!?
……
回到主臥,席聞樂已經睡了。
窗外落著大雪,房內闃寂無聲,時音坐在床上,看著身旁的他。
怪不得他當初走得那么絕。
他能忍受一個像他母親的人成為自己的女友,但絕不能忍受一個像他母親的人取代他母親的位置,他對那個女人的厭惡,仿佛讓她看見兩年前他對她的失望與心碎。
單純想想都痛。
而那個女人,人前風光人后凄涼,進入了最有權勢的家族,卻成為最卑微的人。
心內的蕭索越來越厲害,她一言不發地望著房間的前方,直到席聞樂察覺她一直不睡,伸手握住她膝上的手,疲倦地問:“去哪里了?”
“聽栗智講了些事情?!睍r音反握著他的手。
……
良久后,她照實地說出感受:“我覺得那女人很可憐……”
他嘆出一口氣,撐坐起身把她往懷里抱:“可憐人有可恨處?!?
“可是如果你爸當初不愛她,為什么會和她生下孩子?!睍r音別過頭,看他。
他不說話。
“你為什么不帶我去見你的奶奶?”她接著輕輕地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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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抱著她睡下來,抵著她耳邊告訴她:“你不會跟她一樣,我會對你明媒正娶,我們會有孩子,一定姓席,他出生的時候你已經在我身邊坐穩位置,實際上你現在就已經坐穩了。”
時音轉身正面進他懷里,圈著他腰身,低低地講:“在一起越久就越不安,你對我越好也越怕,依賴一天天長成魔,未來再分開的話,就是弄死我和弄活我的區別。”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盡量依賴我?!?
時音從他懷中抬頭。
“我身邊的人,無論小輩,同輩還是長輩都怕我多過于需要我,每個叔伯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知道的我也能看出來,普通的場合我一在就壓抑,我走了才正常。坐一趟飛機他們希望我墜機,出一次遠門就祈禱我大半年不回來,沒有人在等我,這種被需要的歸屬感在遇到你之前,從小到大都沒有?!?
她咬唇,眼角的濕氣被他的拇指擦開。
“所以我要一個人把我當作她的天,時時刻刻在等我回頭,依賴我,沒有我不能生活,我就是要把你養成這樣。”
時音圈住他的脖子,閉眼呼吸他身上的味道:“你現在就是我的天?!?
……
窗外大雪紛飛。
在席公館住了三天,從那兒回來后,寒假也基本開始了。
時音一整個寒假都和芝愛待在美國陪慕母,席聞樂則開始又一輪忙碌。
慕母的氣色相比之前好看許多,之前每星期一次的電話時刻都了解著狀況,碰上面后,時音挑一個溫暖的午后推著她去花園散心,兩人談了不少的話。
回程路上,慕母終于問到關于席聞樂的事:“和他怎么樣?”
“挺好的?!?
“住在哪里?。坑朽従訂??”
“離市區挺近的一座別墅,沒鄰居……半山居還有套房子,那兒倒有幾套空別墅,應該是別人家的?!?
“哦……沒事的時候去拜訪拜訪鄰居,不要總是一個人待著,嗯?”
“那房子大都沒人住的,窗簾都拉著,不過我有空會去拜訪的,媽你別操心我,這方面我能自理?!?
“嗯……”
“席聞樂進過那幾幢空別墅嗎?”身后突然冒出慕羌的聲音,平和的冬季午后氣氛被打擾,時音回頭,皺起眉頭。
“你沒什么問了?挑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題。”
慕羌將雙手背在腰后,笑一笑:“我擔心你警惕性不高,萬一他山下養一個山上又養著一個,寵幸起來還方便,最后就你被蒙著?!?
慕母在時音要發火的時候按住她的手:“我清凈日子也沒幾個了,等我走了隨你們怎么吵,好不好?”
“媽,現在你身體情況好著,”她看向慕羌,“怕就怕有人給你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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