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雅克·科勃諾爾-《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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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觀眾,用一種充滿迷茫的眼神看著科勃諾爾和乞丐的“重逢”,于是他們開始在臺下小聲議論此事,并且還不厭其煩地做出了種種猜測。剎那間,大廳再度沸騰起來。然而,我們的紅衣主教大人,此時卻非常不和諧地站了出來。在他的座位上,他也能大概看清楚那個令人討厭的乞丐的身影,他想當然地以為那個乞丐正在行乞,對于這樣的事情,紅衣主教大人是不能不管的,更何況此時他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只見他沖著門衛大聲吼道:“你們這群廢物,快把這個討厭的家伙給我扔到河里去!”誰知,他的這句話卻惹惱了科勃諾爾。科勃諾爾的雙手仍然緊緊地和乞丐握在一起,嘴里卻說道:“都不許動,這是我的朋友,我看你們誰敢再上前一步!”
“誰敢亂動!誰敢亂動!”臺下的觀眾也唯恐天下不亂地附和著,在他們眼里,科勃諾爾顯然已成了英雄,因為只有他這樣的英雄,才有勇氣當眾頂撞不可一世的紅衣主教大人。從這一刻起,“襪子商”科勃諾爾在巴黎,將會像在剛城一樣,用菲利浦·德·果明的話說就是:“在群眾中享有極高的聲望,因為,這樣的英雄,能夠有如此的勇氣,必然會得到民眾的擁戴。”
紅衣主教大人顯然更加生氣了,他咬了咬嘴唇,然后稍傾身體,對身旁的圣熱納維埃夫寺院的住持低聲抱怨道:“真是沒有想到,來自弗朗德勒的‘鄉巴佬’這么放肆,如此的目中無人。”而那位住持也順著主教大人的話頭,接著說道:“尊敬的主教大人,這都源于您的仁慈啊,你越給他們臉,他們就越不要臉,真是一群混蛋!”主教大人又說道:“你說得很對,這群不要臉的混蛋簡直是要瘋了!”很顯然,紅衣主教大人的話得到了在場所有支持他的人的贊同,他們紛紛對此不停地附和著。看到這一幕,紅衣主教大人的內心終于是找回了些許的平衡,畢竟他也有了讓人肯定的言論。
介紹了大廳中這么多的情況,我深信——一些具有超強形象思維和概括能力的讀者,估計他們早已在腦海中描繪出,那座長方形的寬闊大廳里面的大致情景了吧。金色錦緞的豪華貴賓看臺坐落在大廳的中央,隨著門衛的大聲通報,那些自以為是的“貴族”從旁邊的一個小門依次進入大廳,現在他們基本上已經各就各位了。這群人的打扮和神情,絲毫不加掩飾地向群眾展示著他們的高貴,他們頭上要么戴的是貂皮帽,要么就是天鵝絨或者猩紅綢緞做的帽子。看臺的四周擠滿了觀眾,他們正津津有味地對著臺上的這群人品頭論足,要知道,要想在同一時間里看到如此多的上流人物,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有就是那個木頭臺子,上面豎著四個色彩艷麗的木偶,臺下也有四個。可是,由于剛才一陣熱鬧吸引了觀眾的注意力,這時已經沒有人在意這些木偶的作用了。還有那個又高又瘦,穿著黑衣服,喜歡與小姑娘聊天的甘果瓦,也早早被觀眾拋在了腦后,至于他精心制作的開場詩,估計已經沒幾個人記得了!
自從紅衣主教大人一來,甘果瓦便在心里暗道:糟了!恐怕自己這次精心設計的戲劇要泡湯了。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讓甘果瓦坐立不安起來,因為他發現觀眾的注意力已經轉向了主教大人。因此,他不止一次地吩咐演員們要提高聲音,可這根本于事無補。不得已,他不得不讓演員們暫停演出。他奔走在觀眾之間,勸說他們繼續觀看自己編寫的戲劇,他反復宣揚他的戲劇是如何的精彩,他甚至懇求吉絲蓋特和麗埃納德為自己拉觀眾,可這根本沒用。因為,此時此刻,群眾的眼中只有貴賓看臺上的那些貴族,只有這些人才是他們需要觀看的。他們覺得——舞臺上和看臺上無非都是在演戲,相比于舞臺上那些滑稽可笑的演員,看臺上的那些貴族顯得更加的生動、直觀,并且有血有肉。兩個臺子上演的無非都是貴族與普通民眾、教士與勞工之間的沖突罷了,與其去看那不知排練了多少遍的戲劇,還不如去看那些活生生的人,比如高高在上的紅衣大主教,那唯命是從的教士隨從,還有那群從弗朗德勒來的“鄉巴佬”,這些也是對權力和地位的最好詮釋。
我們的編劇甘果瓦隨即又想出了一招妙計,他打算混入觀眾群中,以觀眾的身份來要求宗教劇再次從頭開始演出。如果他的這種呼聲能夠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同,那么他的計策就成功了。于是,他在人群中大聲地呼喊了起來:“宗教劇!宗教劇!從頭演,從頭演!”他身邊站著一位看似和藹可親的胖子,聽見這位老兄的話隨便說了一句:“宗教劇?從頭開始?那就從頭演吧!”頓時,自負的甘果瓦以為自己得到了部分觀眾的附和,便又一次提高嗓音呼喊著自己的口號。照這樣下去的話,他的妙計很有可能就會實現,誰知道,這個時候又發生個小意外。
又是那個調皮鬼,“磨坊”若望。很明顯,他對甘果瓦的口號很討厭,所以他那尖銳的嗓音再次破空而出:“同學們,你們說說,宗教劇已經結束了,可那個混蛋卻要求從頭再演,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這絕對不行,堅決不行,不行!”若望的話倒是很快得到了所有學生的附和,只聽他們跟著若望一起吼道:“不行,堅決不行!打倒宗教劇……”然而,甘果瓦也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主兒,他也是把聲音提到最高,吼道:“重新開始!重新開始……”頓時,整個大廳都被這兩種聲音吵得沸沸揚揚。沒過多久,這種此起彼伏的聲音終于驚動了紅衣主教大人。他朝著幾步開外的一個司法宮典吏問道:“怎么回事?今天這群人是不是都中邪了啊?怎么個個都跟魔鬼似的,鬼哭狼嚎?”
司法宮典吏是一種兩棲類的官員,他們既屬老鼠,又屬鳥雀;既是審判官,又是士兵。
聽到主教大人問話,這名典吏膽戰心驚,唯恐自己的回答觸怒這位大人,但是他又不敢不回答。于是他趨步上前,也不敢直視主教大人,聲音顫抖著,哆哆嗦嗦地向這位主教大人解釋道:“是這樣的大人,在您中午還沒有到達司法宮大廳時,觀眾們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當時的局面簡直是無法控制,最后只能順應他們的要求,只得上演戲劇了。”紅衣主教聽了,倒是表示理解,然后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我想,即便當時大學校長在這里,他也只能這樣處理了。您說呢,居約姆·韓先生?”“大人,我們沒有看到這出戲的前半部分,也是我們的幸運那!”接著,典吏又小心翼翼問道:“那么現在如何處理眼前的這種情況?”“演吧。既然這幫混蛋喜歡看,那就命令他們重新開演吧,反正我也不看,與我也沒什么關系,我正好借這個時間好好念一下我的祈禱經文。”紅衣大主教最后說道。
這名典吏終于松了一口氣,只見他迅速走到了看臺邊,揮手示意臺下安靜,然后大聲地宣布:“大人剛才指示了,為了讓今天所有在場的人滿意,大人下令繼續演下去!”的確,無論如何,都得讓這兩部分觀眾稱心滿意。于是,宗教劇又開始上演了。
對于已經恢復安靜的觀眾群來說,盡管他們對舞臺上上演的戲劇不滿意,可是也沒得選擇。而甘果瓦看到觀眾們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他的戲劇上,他心中再一次充滿了自豪和得意,同時他也希望這種“好景”一直持續下去。可是,沒過多久,一聲響徹整個大廳的通報聲再次打破了甘果瓦的美夢。
原來,貴賓看臺上嘉賓并沒有到齊,這個時候又是陸陸續續地來了一群人,門衛再次大聲地通報著他們的名字和身份,于是,臺下的觀眾很快就又一次拋棄了枯燥乏味的宗教劇,目光再次轉向大門口。很快,大廳里又變得吵鬧了起來。
“雅克·沙爾莫呂先生——教會法庭代訴人!”
“若望·德·阿雷先生——候補騎士,巴黎城騎巡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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