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徹的現實,頹然妥協-《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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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忙著挽救生意的時間段,秦裴照出院了。
出院以前,我和喬的事她都沒有逼得太厲害,不想,出院回家后,她竟用劇烈的方式逼我和喬分手。
剛開始她只是和往時一樣,說了一些對喬不滿的話,漸漸她問了一句,你們分不分?
考慮到秦裴照才出院,我沒用直接的方式刺激她,而是委婉回答,為什么你和老杜可以自由戀愛,為什么我和喬就不行?
她直白羞辱我,為什么?因為喬是被男人性侵過的男人!因為喬這個精神病殺過人!因為喬一貧如洗,你嫁過去沒有好日子過!
她甚至不許我把喬拿來和老杜對比,蠻橫地否決了喬。二者沒有絲毫可比性,老杜當初是清清白白的身家,喬就不是!
我看著秦裴照激烈抗議的模樣,忽感一陣荒唐地笑了,不禁覺得,喬雖然有精神病,但還是正常人,秦裴照沒有精神病,思想卻比精神病可怕。
我在家中日日頂著巨大的壓力,用不說話的方式無聲抵抗,不愿意和喬分手。
為了不使我和他見面,秦裴照沒收了我的手機,沒收了身份證,甚至不許我找新工作,像看守犯人一樣寸步不離地看著我。
夜來總做噩夢,夢見的都是眼睛,一雙雙慈祥奇怪的眼睛,密密麻麻地盯著我。它們眨來眨去,靠得我越來越近,最后從四面八方爬來緊緊貼在了我身上,怎么扒也扒不下來,仿佛生長在了我的皮肉里,讓我從心底恐懼,它們將我包裹得快要死亡...
我以為我死了,一睜眼才發現是噩夢,最近我一直重復做這樣的驚悚夢,睡覺也變成了一種負擔。
膽怯一瞥睡夢中的秦裴照,我躡手躡腳地起來,去主臥翻箱倒柜的找身份證,老杜呼嚕聲大,幾乎可以掩蓋我發出的微小聲音。
而今想起秦裴照吞藥自殺,興許不過是唬我的呢?我想,那只是一種逼我回來的手段。
我揣好身份證和車費,偷偷摸摸地打開門,穿著拖鞋的一只腳剛踏出去,就聽見身后有人飄忽地喚了一聲我乳名,“且且。”
我頓住了腳,不知該直接走,還是留下來繼續想辦法,進退兩難之時,索性轉頭看了過去。
女人的真絲睡裙淡雅素凈,下裙雖有一朵蕾絲牡丹花,卻不過于鮮艷,她風韻猶存,容顏寡淡,樓外琥珀色的路燈映進來將她淡淡照耀,愈發顯得她和那朵牡丹花美得相得益彰。
沒有遺傳她的美,也是一件憾事。
秦裴照就幽幽地站在門口,暗著目光盯緊了我,宛若夢里那些將我淹沒的奇怪眼睛。
“是餓了?要去買宵夜嗎?不用去了,女孩子晚上出門很危險,我給你做就是。”話雖如此說,她還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我。
我緘默不言,摸了一下睡衣兜里的身份證,跨步出門。
“杜秦!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死嗎?!”話畢,地板上傳來急躁的走路聲,拖鞋踏地板的聲音格外響,聲音不是朝我這個方向來的,而是越來越遠。
我猛地進門去察看,便見秦裴照的身影已經沖到了陽臺上去,她拋生求死爬了上去,認命般閉上眼睛,轉過來大大展開了手。
我連滾帶爬地跪過去,抖著聲喊:“不要!我回來了!”
我們的動靜已經將主臥的老杜擾醒了,連神都來不及醒,他就顫著肥肚立馬跑上去哐哄秦裴照,也和我一樣嚇得六神無主。“你干什么啊?!下來!有什么咱們一起商量啊!你一把年紀了,還瘋什么?你們能不能讓我省省心啊?我求你們了!”
“媽!我已經回來了!!”我重復單薄的話,焦急喊得很大聲。
“你們不要過來!”秦裴照往后退了一點,讓我和老杜都高度緊張起來,我們就退后給她心理空間。
“你回來了又什么用?哪時哪刻不是在想著跑?身在曹營心在漢,你眼里根本就沒有父母,你把我們當成了敵人!”她流著兩行清淚,眼里帶有徹骨的絕望和乞討,辛苦捶著胸口,泣不成聲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死嗎?我一想到我的女兒要嫁給那樣的人,我就特別痛苦,你為什么不能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說著,她又往后退了一點點,作勢要仰下去。
老杜驚惶地沖過去拉人,我也邊跑邊抓著頭發尖聲沖她說:“我會跟喬分手的!我再也不見他了!我都聽你的!”
我們同時抱住了秦裴照下半身,她涕淚滂沱地捧起我的臉龐,一遍又一遍地問我,真的嗎?那我給你找個好人家,你肯嗎?
我強迫自己機械地點頭,一直點著,點得像瘋子,像得了帕金森病的患者。
這個夜晚我徹夜未眠,夢幻和現實在腦海中不斷來回切換,我想了太多不屬于我的人生,也想了那些安排好的即將變成于我的人生。所有消極情緒都鋪天蓋地涌來,它們迅速蔓延,再擠進我的腦部,直至將我的頭顱占據,讓我難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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