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過去-《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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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一半,她懵懂問:“為什么說躺下去了,不要后悔?”
中學(xué)生又背著身,側(cè)臉陰影蒙蒙,他始終重復(fù),“答應(yīng)我,躺下去了,不要后悔。”
我捏緊了拳頭,沖進(jìn)去把一排自行車猛然推向高中生,立即抱起阿若就跑。
那個中學(xué)生比我高,比我壯,我不敢停下來和他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
一路七拐八彎,我將阿若抱到了保安室去,她問,你是誰?
救你的好人。我的回答她不太明白。
我問阿若認(rèn)不認(rèn)識高中生。
她說,是小伙伴從外面帶來的大哥哥,和他們一起玩捉迷藏,執(zhí)意要跟她一組。
我一板一眼地告訴阿若,所謂的大哥哥是個壞東西,他想傷害你!
可是阿若不太懂,我就靠在她耳邊,給她上了一趟遲來的,且人生必須的性教育課。
她需要知道的事,她需要防備的危險,父母未教,卻由我這如揣著頂天石的外人慎重教導(dǎo)。
我護(hù)送阿若回家,進(jìn)門以前,她拉拉我的手,踮起腳靠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
她說,想和我做朋友,所以要告訴我一個秘密。
她的英文名是author。
做了一件好事,有些歡喜,有些憂。
憂的是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依然有很多即將被毀掉或者正在被毀掉的孩子,歡喜的是我可以和喬分享,我救了一個孩子。
數(shù)日后,我懷著怡悅的心再次來到了精神病院,可是喬沒有在原來的房間里,他在重癥監(jiān)護(hù)房,整個人骨瘦形銷,形容枯槁,他的身體貼在床上被綁得異常牢固。
我透過門看喬,低音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目光漠然地呆看天花板,那雙半睜的眼睛如死魚眼一般,灰冷極了。
身體偶爾動的話,也是想掙脫身上的束縛,他的手腕已被勒得紫紅,腳腕上也是。
喬在家里的時候雖然會發(fā)病,但是精神和臉色從沒有現(xiàn)在看起來這么差過,他像是被壓榨了精氣神的癡魂,也有一種用藥過多造成意識混濁的感覺。
我掐著自己的手心,徒勞問這位眼生的護(hù)士,為什么要一直綁著他?!
護(hù)士偏頭到我看不見她臉的方向,這之間,我捕捉到她翻了一個鄙夷的白眼,重新面對我時,她標(biāo)準(zhǔn)微笑著,遞給了我一張用透明膠粘好的破爛藝術(shù)畫。
她說,這是喬畫的。
我雙手接過,再低頭看,紙上畫了一個被刀扎死的男孩子,男孩子的四肢血糊糊的,上面各有一個尖銳的長釘。
釘子死死將他釘在地上,他傷口上流淌著濃濃鮮血,血淹了遍地,尸體旁有各種形式的斷肢殘骸,甚至有丑陋的男性生殖器官,還有一顆碩大的心臟,細(xì)節(jié)處畫得格外逼真,血管、間溝和動脈等明晰可見。
看著看著,我窒息地陷入了畫中世界,也將紙捏得皺巴巴。
這幅畫被我?guī)Щ丶抑校归_來貼在床對面的墻上,我時常思索他畫里的含義,畢竟這是他內(nèi)心最真實的情緒,畫不過是釋放的方式。
被扎死的男孩雖詭異,我卻不感到害怕,最多難受和心慌,倒是秦裴照嚇得臭罵我一頓,在她撕畫之前,我先一步取下來收放了起來。
日子渾渾噩噩的過,某天,我接到了黎笑笑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她通知我去精神病院,怕喬見到我或許情緒不穩(wěn),我猶豫后還是拒絕了,我想等過一段時間他好些了再去。
但是黎笑笑必須要我去,我讓她給我一個理由,她反問:“難道,你嫌棄他了嗎?”
我本想激動地反駁,可是話出口,變得平靜了,“他不想見我...我也怕看見他被綁著的樣子。”
“你來,我不會讓你覺得來一遭是白跑了。”說完,她就利落掛了電話。
踟躕著,再三斟酌,我坐車前往目的地。
沒進(jìn)精神病院,我就在門口看見了一輛眼熟的車,好像是承宇的。墨色的車窗降下來后,果然是那一對門當(dāng)戶對的璧人,濃眉大眼的承宇坐在駕駛座上抽著煙,他豁達(dá)朝黎笑笑使了一個眼色。
“你們...?”我看向黎笑笑,她默默從副駕上下來,打開了后座車門。
后座坐了一個面無血色又骨立的男人,那張臉孔熟悉得叫我此生不忘,他今日精神似乎不錯,一身清爽便服,整體與往日一樣干凈。
我怔仲,呆呆看他。
喬緩緩抬眸也看著我,良久,他囁嚅,“且且,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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