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去了-《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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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發過后,開始就餐,這是今年暑假我回這里的第一餐。
鋪了溫馨的碎花布的小方桌上,幾盤素多葷少的菜被周女士夾得七七八八,不過葷菜都進了我和喬的碗里,這位女士很疼惜晚輩,總是老套俗氣地說自己不喜歡吃肉,繼而把葷菜全讓給了我們。
我推之不及,偶爾促狹地使招,在周女士張嘴吃青菜時,我掌握好力度迅速將肉塞進了她嘴里。她愣神想吐出來的時候,我趕緊挑剔嫌棄地說,沾了您老的口水,沒人吃。
周女士只好低頭靦腆一笑,抿著嘴把肉嚼了又嚼,再吞。
我家條件不算太富裕,也不算差,是中產階級。家里每個月給的生活費都被我省下來悄悄補貼喬了,周女士死活不收我的補貼,甚至會生氣,我知道,她不想平白受我那么多恩惠。
我給喬買衣服的話,第一時間就剪掉商標,她退不了,一氣再氣,每每抵不過我,漸漸也就默認我對喬的好了。
食用了清淡樸素的晌午飯,我許了先前給喬理發時的承諾,聽完周女士嘮嘮叨叨的囑咐,我就攜著他去湖光山色的公園散步了。他最多只能去公園,和其他地方相比之下,附近的公園不僅離得近,人丁也稀少,還算清凈。
而周女士利用珍貴的空閑,匆匆去兼職做鐘點工。
出了門,強烈的光芒撲面而來,將喬整個人照得明亮,不由瞇著眼睛瞧了他半晌。
我可以毫不心虛地說,我打扮人的眼光不差,今年參加學校舉辦的設計服裝賽時,拿到了第二名。設計服裝只是個小愛好,閑暇時所參與的一個社團活動。
經由我的搭配和打扮,喬走在路上都會被路人側目而視,我替他配的金裝是一個原因,他的長相氣質也是一個原因。
喬的衣服我配得極其簡潔,有時候越簡單越大氣,往他身上再點綴一下不違和的色彩,扣上一只舊金的胸針,便大功告成了。
他的穿著以禁欲系顏色為主,衣料棉麻復古,褲料為原色牛仔。以樸素穿出格調,這是我百試不厭的搭配法。
喬肩上斜挎的油蠟布挎包里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有家庭住址和幾個電話,電話有周女士的,有我的,也有廖思行的。
這是以防萬一,一定得準備好的紙條。
沒有備好的話,我們壓根兒不敢帶他出門。
我很喜歡和他一起逛公園,這個時間段,大抵是我們最放松的時刻。他會配合著我行動,我要是牽住他溫熱的手,他也會稍微回應人,一齊捏住我的四根手指,再將拇指置于我的食指背上壓著。
我每每都要去瞟一眼他的神態,依舊是恍惚的,他下意識的行為很機械化,約莫我們如今有幾分熟,他也就不抗拒我了。
喬?
我叫他,他大多不回應,但是會轉頭迷茫看我。
我輕笑著捏了捏他的臉皮兒,這皮膚比我好太多了,嫩滑的觸感使人愛而不釋手,只是膚色過于蒼白,看起來有一點病態。
喬在沒光的屋子里呆慣了,所以膚色憔悴而白。
他癟嘴蹙眉,重重拍掉了我的手背,卻不疼。我故意威脅他,“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不帶你逛公園了。”
我的音量他足以聽見,似乎是聽懂了,埋低了頭,再沒多余的動作。我可不想看見他沮喪的模樣,甩著他的手,笑瞇瞇地告訴他,“騙你的啦,阿秦怎么會不帶你逛公園呢?”
他還是低著頭,我慌了一絲神兒,連忙向他鄭重道歉。他倒流著清口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毫不遮掩地笑話我,就那么站在我面前癡癡地笑。
他...是在捉弄我?
我熟練地從衣兜里搜出清風衛生紙幫他擦口水,他左躲右閃,很不喜歡我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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