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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你女朋友的時候,我是你唯一的女朋友嗎？

    譚深像被這個問題施了定身咒。他半天都不一動不動，一聲不出。

    他從楚千淼望向他的平靜而篤定的眼神里，看到她已經(jīng)知悉一切。

    所以巧詞奪理不必了,更招她的厭惡，不如實話實說。

    “我在你之前,的確交了一個女朋友,但我跟她分手了。”良久的沉默后,譚深對楚千淼說。

    “可她來找我的時候跟我說，你是和我在一起之后才和她徹底分手的。”楚千淼看著譚深，盡量不刺激他地，輕聲地說,“她說她叫何落雨。”

    譚深看著她,啞在那。

    楚千淼一瞬明白了。何落雨說的是真的。

    那天借口去衛(wèi)生間的何落雨沒有去衛(wèi)生間,何落雨拐著她直接去了大廈一層的咖啡廳。

    落了座叫了喝的，何落雨優(yōu)雅含笑地開了口。

    她說：“你不知道我吧？譚深從來沒跟你提起過我吧？我是在你之前,他的女朋友。”

    那會兒楚千淼不知道是喝下的咖啡起了效力，還是何落雨的話給她提了神，總之她沒那么困了。

    她平靜地告訴何落雨：“學(xué)姐，我和譚深也分手好多年了。”她言外之意是,學(xué)姐,我們身份相同，都是前女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喝杯咖啡交個朋友,我就上去聽培訓(xùn)了。

    但優(yōu)雅漂亮的學(xué)姐不肯做她的同根生，堅持告訴她一些當年的事情。

    “你知道嗎，當年是譚深追的我。因為他年紀比我小四歲，我家里保守，我擔(dān)心被家里知道會不同意我們，所以我答應(yīng)他的追求時，提了一個要求，我們得保持地下戀。他答應(yīng)了。所以那會兒外界沒什么人知道我們是戀人。”

    “我們悄悄在一起，那段日子很美好甜蜜，像偷情似的又新鮮又刺激。后來我去實習(xí)，實習(xí)前不記得為了什么事和譚深吵了一架，我沖動地對他了句滾。他沒說話，扭頭就走了。我知道他有脾氣，可我也不想哄他。我們冷戰(zhàn)，我去實習(xí)離開了北京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們沒聯(lián)系。等再回來，我聽到有人說金融本科的帥哥譚深交了女朋友了。我還以為他們說的是我，還嚇了一跳。結(jié)果，呵！很諷刺，他們說的并不是我，他們說的是你。”

    “我去找譚深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譚深居然說，不是我把他甩了么。呵，他說我們吵架時我說的那句滾就是宣布分手，我們的冷戰(zhàn)不聯(lián)系就是印證分手。”

    “我當時也是驕傲的，我立刻正式向他提出分手。但是楚學(xué)妹，在那之前他已經(jīng)和你在一起了。”

    何落雨看著楚千淼，慢條斯理地說：“也就是說，他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內(nèi)，他并不算和我正式分手了，但已經(jīng)和你在一起了。你能明白我說什么嗎？”她笑著，“意思就是，有一天你和他吵架了，不理他，他就會認為你們分手了，然后轉(zhuǎn)身就會去找其他女朋友了。”

    楚千淼保持沉默。

    她不知道該怎么評定譚深的行為。或許在他自己的認知里，那樣冷戰(zhàn)不聯(lián)系就是分手了。可是世俗的標準里，他的確欠缺何落雨一個正式分手的說法。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呢？而且不是當年告訴我，是現(xiàn)在告訴？”楚千淼再出聲時，提出這個問題。

    何落雨笑容優(yōu)雅：“我為什么現(xiàn)在想告訴你這些？很簡單，因為我聽說譚深回國后又開始追你了，追得還挺認真的。當年我和他分手，是我篤定他跟你也不會長久，篤定他能回頭找我。可結(jié)果我們倆他居然誰都沒要就出國了。但現(xiàn)在聽說他認認真真地重新追你，不瞞你說，”何落雨漂亮的臉蛋上，優(yōu)雅絲毫不因她說話的動機不良而減泯，“我不想讓你們又在一起，我意難平。所以我得讓你知道，譚深到底什么樣兒。”

    楚千淼靜默在沙發(fā)椅里。

    何落雨勸不住譚深別來追她，就來告訴她譚深不可靠，不值得她接受。這個女人，的確很意難平。

    她看著眼前的何落雨。妝容精致，氣質(zhì)優(yōu)雅，衣著得體，服飾包包都是奢侈品牌。她想必過得挺好的，工作收入一定是同齡人里的佼佼者。不可謂不是成功人士，可她依然對譚深意難平。

    她想譚深可真是有本事對女人造孽。

    她淡淡出聲，問了何落雨一個問題：“請問何學(xué)姐，你從哪里聽說譚深又在追我？”

    何落雨優(yōu)雅地用三根手指捏著咖啡杯的把，把咖啡送到嘴邊輕抿一口，笑著說：“一個朋友。金融圈子就這么大，來來去去地不是校友就是校友的校友，這點事很容易也就知道了。”頓了頓，她捏著咖啡杯笑，“你以為我今天真是來見老同學(xué)的？我是來見你的。譚深追我又負了我，他追上你也會負了你的，沒人能真正拴住他。小學(xué)妹，別犯傻，離他遠一點，別和他在一起。”

    楚千淼本來也決定和譚深拉開距離，不給他男女方面的念想的。可她沒必要把這個告訴給何落雨。

    至于何落雨和譚深之間有怎樣的糾葛，那是他們的事，她也不想再繼續(xù)聽。

    和何落雨分開后，第二天，她和兩位學(xué)姐吃飯。她又從兩位學(xué)姐那里知道了那場寢室聯(lián)誼聚會，是譚深有意促成的，因為他早就看上了她。

    她當時聽著火鍋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怔在那。心里本是有一點感動的，他為她那么用心。但想到前一天何落雨說的話，算算時間，那時譚深也剛和何落雨吵架冷戰(zhàn)不久。

    即便按照他把吵架冷戰(zhàn)等同于說了分手，那他對她的動心，離他結(jié)束上一段感情，也還是太近了些。

    所以當時除了一點感動，她更多的是有點百味雜陳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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