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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五撩開了王帳，將鬼鬼祟祟的小太監(jiān)執(zhí)于地上。

    “此人……此人不是剛剛為朕送仙丹之人嗎？”梁王抱著木盒的手，猛地一緊，“九弟，究竟出了何事？”

    穆如歸聞言，慢條斯理道：“皇兄還是不要吃仙丹的好。”

    “為何？！”

    “木盒中不止一枚丹藥，皇兄給他吃一粒，便知臣弟所言何意。”

    梁王狐疑地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還有些舍不得木盒中的仙丹。但是最終，求生的本能占據(jù)了上風(fēng)。梁王佝僂著腰，護(hù)著木盒，一步一猶豫地來到小太監(jiān)身邊。

    小太監(jiān)的額角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抖如篩糠。

    “這顆……不行，還是這顆吧。”梁王的額角也冒出了汗珠，卻不是緊張，而是為難。

    那一顆顆黑不溜秋的仙丹在梁王眼中，仿佛比金子做的珠子還要珍貴，挑選了半天，竟然顆顆都舍不得。

    紅五面上漸漸露出不耐，唯獨(dú)穆如歸氣定神閑，似乎梁王的選擇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

    最終，梁王還是從盒子里忍痛挑選出一顆仙丹，猶猶豫豫地塞到了小太監(jiān)嘴邊。他一臉肉痛，襯得小太監(jiān)的臉色愈發(fā)蒼白。

    小太監(jiān)不肯吃。

    梁王眼神晦暗，終于信了“仙丹有恙”的說辭，一把按住小太監(jiān)的后頸，將丹藥硬生生塞了進(jìn)去。

    “嗚嗚。”小太監(jiān)立刻捂著脖子倒在地上，喘息了沒幾聲，就口吐白沫，暈死在了地上。

    “有毒？！”梁王連退好幾步，驚慌失措地將手中的木盒執(zhí)于地上。

    “皇兄，此藥服用一次，不至于致命，但是次數(shù)多了……”穆如歸示意紅五將小太監(jiān)拖出去。

    紅五照做。

    穆如歸又道：“次數(shù)多了，危及性命。”

    “是何人要害朕？！”梁王再怎么依賴丹藥，也更在乎自己的性命，當(dāng)即將金吾衛(wèi)叫進(jìn)了王帳，“快，去查，那個(gè)太監(jiān)是從哪里來的？”

    金吾衛(wèi)統(tǒng)領(lǐng)言裕華跪在地上，隱晦地看了穆如歸一眼，又垂頭對梁王道：“陛下，屬下有罪，此人瞧著面熟，屬下就沒有出聲阻攔……”

    “面熟？！”梁王瞪圓了眼睛，“難道是朕身邊的奴才？”

    “回陛下的話，屬下似乎在五皇子殿下身邊見過此人。”

    梁王兩眼一黑，竟是連懷疑都沒有懷疑：“五皇子……當(dāng)真是朕的好兒子！”

    在梁王眼里，穆如旭身上流淌著狄人的血，就算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大梁堂堂正正的皇子，心底依舊存在了幾分懷疑。

    如今，這份懷疑成了真。

    “朕又不止這一個(gè)兒子！”梁王暴跳如雷，又因?yàn)槌圆坏较傻ぃl(fā)癲狂，“去，傳朕的旨意！五皇子穆如旭行為不端……從今日起，貶為庶人，再也不是朕的兒子！”

    “陛下……”姍姍來遲的長忠剛好掀開王帳，聞言，吃了一驚，跪在地上勸慰，“陛下，五皇子殿下好歹是您的兒子……”

    內(nèi)侍監(jiān)不開口不要緊，一開口，正戳梁王痛處。

    連他的親生兒子都要謀害他，這皇城里，還有誰是可信的？

    ……還有穆如歸。

    梁王從未如此感激過穆如歸的傷腿。

    正是這條傷腿，斷了穆如歸繼承皇位之路，也免去了他們兄弟間的嫌隙。

    梁王望著身披黑甲的穆如歸，滿眼的濡慕之情。

    穆如歸不為所動(dòng)，照舊冷冷清清地站在原地，目不斜視，仿佛王帳里發(fā)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guān)。

    梁王心底愈發(fā)自得。

    這些年，他將穆如歸安排在嘉興關(guān)，得以守住大梁江山，又將鎮(zhèn)國侯府的小侯爺嫁入王府，以牽制王府勢力。

    梁王覺得，自己真是古今最會(huì)制衡的帝王。

    “九弟，朕已有意立十一皇子為太子，屆時(shí)，朕只放心你照顧朕的兒子。”梁王簡簡單單一句話，已經(jīng)像是托孤了。

    而梁王也察覺出所言不妥，微蹙了眉，負(fù)手大笑：“只不過，朕龍?bào)w康健，怕是近幾年，還用不著你。”

    站在穆如歸身后的紅五，忍不住翻了個(gè)大大的白眼。

    說得好像，他們王爺這些年都在吃干飯似的。

    誰不知道，大梁的邊陲，有大半，都是王爺打下來的？

    梁王自以為體恤地與穆如歸說著話，目光頻頻往王帳外瞥。

    穆如歸知道，梁王這是藥癮犯了，也不多言，等紅五拎著清醒過來的小太監(jiān)回來，才開口：“皇兄，聽一聽他的話吧。”

    “說！”梁王心里認(rèn)定了五皇子的罪證，也不擔(dān)心小太監(jiān)說出什么駭人驚聞的事情出來，當(dāng)即拍案，“若是知情不報(bào)，朕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面無血色的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在玄甲鐵騎的逼問里，生不如死過一回，如今聽到梁王的威脅，痛痛快快招了個(gè)徹底，不僅說出了背后主使是五皇子，還說五皇子在府中寄情聽曲，成日發(fā)牢騷，埋怨梁王，壓根沒有自省過一次。

    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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