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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城，嘉園小區(qū)五樓的一間客廳中，婉轉(zhuǎn)輕快的歌聲從電視機里發(fā)出，電視畫面中，宋之雯像一個歡快的小鹿，又蹦又跳又唱.......

    這是宋之雯的第一張專輯。

    沙發(fā)上，祁修泉坐姿很正，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里的宋之雯。

    王巖則躺在沙發(fā)上，姿勢很隨意，并將頭顱擱置在了祁修泉的大腿上。

    他的目光也盯著電視，欣賞著宋之雯的舞姿、聆聽著她的歌喉。

    等一曲完畢，二人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墻壁上的掛鐘。

    時間還有五分鐘.......

    祁修泉拿起遙控器，摁下了暫停。

    “王巖，你還記得我們共同看的那本小說嗎？”

    王巖輕聲回道：“記得，悟空傳......我負氣走的時候，小說沒有拿，我知道，你喜歡看......”

    王巖的聲音虛弱中還夾雜一絲虛浮，此刻的他腦海里的那種迷失感覺已經(jīng)翻起了驚濤駭浪，改變命運軌跡的懲罰就像一道道帶著天罰的閃電，盡情地、無形地抽打著他的神志，試圖剝離他最后一絲清醒。

    祁修泉輕輕撫摸著王巖的臉龐，似是這樣能給他帶來平和。

    接著她微微笑了一下：“這本小說算是我們結(jié)緣的功臣之一，那時候圖書館里就一本，我看了一半突然找不到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被你借閱走了.......”

    王巖的痛苦已經(jīng)遮掩不住，五官不可控地出現(xiàn)了扭曲，縱是如此，他還是擠出了一抹笑容：“當時，我見你喜歡看......這本書，就偷偷借閱了，就是想找個借口......接觸你。”

    祁修泉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她也感受到了王巖的難受和生命流逝的無聲信號，撫摸臉頰的手也輕微地顫抖起來，她不知道兩分鐘后，等待王巖的命運是什么。

    或許無盡頭的昏睡，或許直接神魂俱滅。

    她的眼中滿是晶瑩，努力克制自己的聲音沒有異常：“我知道，其實那時候我也注意到你了。你給我的感覺很特別，我能透過你跳脫的外在，看到你細膩的內(nèi)心。無論你將自己偽裝成什么樣子，我都能看到你的善良。要不是對你很好奇，一本小說是打動不了我的。”

    王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能多說一句話。

    “你還記得......我最喜歡那句話嗎？”

    祁修泉點頭，“知道。大圣此去欲何？”

    王巖咧嘴笑了一下：“踏南天碎凌霄。”

    “如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話音剛落，祁修泉感到自己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然后，看到王巖的頭顱緩緩沉了下去。

    “王巖？王巖........”

    呼喊幾聲沒有回應(yīng)后，祁修泉無語凝噎，神情罕見出現(xiàn)了除平靜之外的另一種情緒。

    直到看見王巖的胸膛出現(xiàn)輕輕起伏的現(xiàn)象后，她才暗下松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然后拿出手機，從容地撥出三個數(sh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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