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嶼山蜜月行-《若你不棄,此生不離(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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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大嶼山的第三天,下起了傾盆大雨,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只能躲在屋里。
吃完早餐,曾唯一坐在餐桌旁,無趣地看著紀齊宣洗盤子。這蜜月過得怎么這么清苦呢?堂堂紀家的唯一繼承人竟然在洗盤子、刷鍋,還樂此不疲?
曾唯一打了一個哈欠,覺得實在無聊得很,便走到紀齊宣旁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略帶慵懶地說:“親我一下。”
紀齊宣轉頭親了一口。
“還要。”曾唯一把臉靠過去。
紀齊宣又親了一口,然后繼續洗盤子。
洗完盤子,刷完鍋,屋外還下著傾盆大雨,雨聲充斥著整個屋子。紀齊宣推門進入臥室,便見曾唯一正側躺在床上,一邊抱著果盤吃提子,一邊看電視,樣子極其閑適。
這山里沒有信號,除了看光碟,沒別的可看,但那些光碟都是……紀齊宣側目看去,是一些重口味的片子。
“老實說,我對這片子沒興趣的。”曾唯一見紀齊宣臉黑了,欲蓋彌彰地解釋,把紀齊宣拉到自己身邊,塞了幾顆提子到他嘴里。紀齊宣一邊吃著曾唯一塞給他的提子,一邊也看著電視上播放的片子。
“哎,親愛的,我們什么時候回去?”這窮地方沒有她的臺灣苦情大戲,真是度日如年啊。
“老頭給了我七天假。”紀齊宣說道。
如今是第三天,還未過完一半。
曾唯一提議:“我們駕車去山下溜達溜達吧。”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其實并不適合貿然下山,加上此處雖然已被承包,但還未開發,山路還是原來崎嶇顛簸的路,在大雨的天氣里,危險系數難免增大。
紀齊宣雖然想到了這些,但見曾唯一沒精打采的,也不好拒絕她的提議。他點點頭:“好吧。”
出門時曾唯一什么也沒帶,就帶了一瓶礦泉水,狼狽地和紀齊宣鉆進越野車里時,身上已經濕透了。曾唯一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擦著臉上的水滴,一邊往窗外觀看:“這雨真大,開車得小心了。”
紀齊宣笑道:“這個你放心。”突然,曾唯一拿著面巾紙,替他擦額頭上的雨水。她的樣子認真又專注,倒把他弄得愣住了。
曾唯一幫紀齊宣把臉擦干后,朝他眨巴兩下眼:“你發什么愣呢?”
紀齊宣只是笑笑,便開車了。
車行得很不穩,加上雨水沖擊前擋風玻璃,眼前模模糊糊的。為了安全起見,紀齊宣開車很小心,把車速降至最低檔。
曾唯一靜靜地看著他駕車。
“砰”。
車身突然產生巨大的震動,曾唯一還未來得及反應,又是一次震動,感覺車的前輪和后輪都陷進一個大坑里。曾唯一愣了一下,忙問紀齊宣:“怎么回事?”
“車子陷泥坑里去了。”紀齊宣嘆了口氣,他試著把車從坑里開出來,但他不敢加大馬力,怕輪胎打滑。
車是右側陷進去了,紀齊宣嘗試了許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曾唯一看向紀齊宣:“怎么辦?”
紀齊宣聳肩:“等人來吧。”他拿出手機給ben打了個電話,收線以后,對曾唯一道,“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徒步回山上去;第二,在這里等雨停,等人來。”
這兩個選擇,都不是好選擇。曾唯一現在別提有多后悔了,早知道就窩在家里看片,一時春心蕩漾,還能有個舒適的環境把紀齊宣就地正法了。
曾唯一無力地趴在車窗上,看著已經被雨水染得模糊不清的周圍,唉聲嘆氣。紀齊宣見曾唯一這么無聊的樣子,問道:“覺得很無聊嗎?”
“這是當然。”曾唯一幽怨地看著他,“不然,我們玩個游戲吧。”曾唯一從車屜里掏出兩支煙,將其中一支煙截掉一半,把煙的底部埋在手心中,頂部齊平,呈給紀齊宣看,“隨意挑一支,選長還是短,若是中了,你可以隨便問我一個問題,或者讓我干冒險的事。”
“誠實勇敢?”
“意思差不多,但是又有不同。這個叫夫妻面對面,據說每個夫妻一個星期玩三盤這樣的游戲,感情會一直很好,離婚率比較低。”
紀齊宣笑了起來,隨意指著一根:“這支,短的。”
曾唯一把手掌攤平,是長的。
曾唯一一下子笑開了,一臉狡黠地朝紀齊宣眨巴眼:“所以我要開始問你問題了,你要如實回答我,不準撒謊,也不準隱瞞。”她原本毫無生氣的臉一下子生動起來,“敢問親愛的紀先生,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曾唯一大美女的?”
紀齊宣抬眼看向曾唯一,她的臉上滿是好奇,還有幾許期待,那漂亮的大眼睛里光彩熠熠,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用漂亮有神的、毫無雜質的眸子專注地看著他。
紀齊宣回到香港是十一歲,粵語很差。他回到香港,是因為他敬愛的母親去世了。
紀老頭第一次見到紀齊宣,也是在那一年。紀老頭和紀齊宣的母親離婚時,紀齊宣還未出生。他媽媽挺著不明顯的肚子回到英國生下了他,紀老頭知道他這個兒子,是在他三歲的那年。紀老頭想去見他,但一直沒有機會,只因他的母親一直不許。
在他兒時的記憶里,媽媽不喜歡笑,對他也不親近,情愿在外面對著夕陽下的橙色天空看一天,也不愿去抱他。他幾乎是外婆帶大的。外婆是一位英國貴族,很有涵養,待人親切。
外婆對他說:“你媽咪在傷心。好男人是不會讓女人傷心的。”
那時不懂事的他,卻記住了這句話。
十一歲回到香港時,對于陌生的父親,紀齊宣是強烈排斥的。他的孤僻性格,導致他在學校里沒有朋友。他不笑,與他媽媽一樣。
紀老頭覺得,該為兒子找幾個玩伴。那是紀齊宣第一次去曾唯一家。
他被紀老頭帶去曾家。那天,他穿著經典的小少爺西服,脖子上系著蝴蝶結。他很少這么穿,雖然不喜歡,但也不介意這么穿。
如今他回想起那天,記憶猶新。那時,夕陽西下,橙黃的天際涂抹著一條條云的痕跡。他一下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一身白裙的女孩,她赤著腳丫,踩在青石上,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白色紗裙在夕陽的橙黃天際下微微揚起,折射著淡淡橙光,恍如夢境。
他當即愣在原地,忘記前行。
“一一。”旁邊的男子喚了一聲,那女孩把頭轉過來,離得遠,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他只知道那道橙光正在朝他靠近,橙光越來越強,他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低垂著眼不敢去看她。
玫瑰花的清香撲鼻而來,他還未反應過來,一束玫瑰花就到了他眼前。他一愣,才把頭抬起,卻見一雙清澈見底、干凈透明的大眼睛正對著他:“你就是紀齊宣?長得好漂亮。”她鼓著腮幫,嫉妒又好奇地打量他。隨后她露出一口白牙,對紀老頭說:“紀伯伯,這個小老公很漂亮,我很喜歡。”
她強行塞給他一束玫瑰花:“給你。”
他被迫接受一束還帶著水滴的玫瑰花,包裝還算精致,上面寫著不好看的字:致我親愛的小老公,紀齊宣同學。
“接受了我的玫瑰花,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走,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們。”說罷,她直接拉起他往屋里跑。那天,他認識了李蕭山、趙素顏,還有林穆森。
他們都叫他紀大美人,他們都認為他太漂亮了,沒有男孩樣。他不介意,只是把目光投向一直笑得很開心的曾唯一。她周身散發著似曾相識的淡淡橙光,可她會笑,笑得那么明媚、那么開朗。
她也笑他太漂亮。她是開玩笑說出來的,而他卻很認真,開始鍛煉,讓自己更像個男人,只是想成為她嘴里的“小老公”。
其實他并不喜歡她的圈子,很鬧騰。他是個喜靜的男孩,但因為有她在,他愿意忍耐。她常常喝醉,他總是默默背她回去,但她不知道每次背她回家的是他,她不去問這事,他也從來都緘默。
上了高中,她開始疏遠他。他是全校眾所周知的成績好、家世好、樣貌好的三好學生。她和她的朋友是同學們最鄙視的學生,不讀書,目無尊長,全靠厚實的家底在學校混日子。
她不愛和他說話,可以說已然把他忽視了,有什么聚會,也不再邀請他,以前常常掛在嘴邊的小老公,她已經完全不再提起。
他知道她嫌他無趣,不喝酒,不跳舞,只知道讀書。他不是愛讀書,而是他除了讀書,沒什么可干的。他不喜歡鬧騰,無論自己怎么努力,始終不喜歡。可偏偏,她只喜歡鬧騰。
每天放學后,他總會站在她的家門口等她到十點。她若沒回來,他便會去她常去的酒吧找她。他知道她雖然愛玩,但有自己的原則,超過十點不回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只有一次,她十點還沒回家,他去找她。在酒吧門口,他看見她坐在地上昏睡著,趙素顏一直著急地拍她的臉。而林穆森正在和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子廝打,幾個男人在旁邊圍攻。他走過去,蹲在她旁邊,冷冷地問趙素顏發生了什么事。
趙素顏告訴他,那些男人想帶曾唯一去開房,她不從,被人誤撞到欄桿上暈了過去。他什么話也沒說,沖過去就給那些男人一人幾拳。他一直是個斯文男人,誰曾想過,一個這樣漂亮的男人每天堅持鍛煉,只是想證明給一個女人看,他也是個男人,足以保護她的男人。
他雖然把他們都打趴下了,但也受了傷,可他還是堅持背她回家。
第二天,他沒去上學,在家養傷。
一個星期后,他勉強去上學,卻見曾唯一依在林穆森的懷里,兩人在看漫畫書,閑情愜意,表情輕松。他的同學說,林穆森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
他沉默,她始終沒注意到他沒來上學。
她十九歲生日那晚,林穆森從大禮盒里出來,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那時他才知道,那抹他以為能觸及的淡淡橙光,其實離他很遠,就像小時候那樣,可望而不可即。
讓他萬萬料不到的是,她生日后的半個月,傳來了林穆森的婚訊,新娘不是她。
林穆森結婚后的第五天,她和她爹地來他家上門提親。他知道她是為什么,她的個性他了解,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她的目的再簡單不過,利用他來激怒林穆森。她想要的不過是挽回自己的自尊心,他滿足她。在外面,她會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故意嬌嗔,或故意裝親密,他呢,則會做一個稱職的托兒。
即使心在滴血,他還是要笑,裝作一副很幸福、很美好的樣子。他只是想對她好,她要開心,他就盡量滿足她。而在無人之時,她和他只是點頭之交,僅此而已。
曾唯一的爹地想讓她住在他家,算是試婚,也是想讓兩人好好培養感情。她爹地知道她的目的,還是真心把他當作女婿。
他早有了新房,在石澳的山上,依山傍水,風景宜人。他喜歡這個新房,他也希望她能喜歡。她確實沒有嫌棄,但也沒有表現出喜歡,只是能湊合,一如她對他一樣,湊合吧。
他精心為她準備了一間漂亮的房間,裝潢是她喜歡的色調,衣服是她喜歡的牌子的所有款式,什么都是最好的。他盡量把自己能給的最好的全部給她。
她卻什么都不喜歡,就連他的寵愛,也一律不稀罕。她不要他給她準備的房間,她說:“既然住在一起,就在一個床上睡吧。”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逗他,他卻經不起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他和她接吻的次數也就兩三次,這么快就同睡一張床,確實讓他為難。
他是個正常男人,可他不想傷害她。
可他料不到,她步步緊逼,總是誘惑他,他情難自禁,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一個深夜,她脫去他的衣裳,媚眼誘惑無比,略帶撒嬌地說:“我是你的老婆。”
第二天,床單上染著血,他看著床單上的血一直發愣。她卻攬著他的腰,可憐巴巴地凝望著他:“你要對我負責,我已經是你的人,不準拋棄我。”
那一刻,他的心里有一股暖流涌過。他真想告訴她:傻瓜,我怎么舍得拋棄你?
舍得拋棄的,是她。他以為,只要他全心全意,用整顆心去溺愛她,她就會感動,會舍不得。可她告訴他:“對不起,我愛的始終不是你。我以為我能將就,可當我看見他和他的妻子出雙入對,我就心如刀割。我做不到,對不起……”
那一刻,他微笑著聽她說,心越來越痛。他很想問她,林穆森比他到底多了什么,能讓她癡心至此。
也許是他錯了,寵和愛是不同的兩件事,寵可以沒有交流,而愛不能。他以為他給她無限的寵,她便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她。
她問他是什么時候愛上她的?他只是笑笑,并不想回答,然而曾唯一哪是那么好敷衍的?她瞪著一雙眼,很不滿地看向他,然后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嬌嗔地說:“你就告訴我嘛。”
“等你愛上我的時候,我才告訴你。”紀齊宣在她嘴邊吻了一下,笑容很淡。
他知道她還不愛他,他愿意再等,他都等這么多年了。他愿意相信,時間總會把她的心帶到他身邊。曾唯一聽完他這話,當即有些發怵。愛與不愛,真的這么重要嗎?她現在跟他在一起了,這不就夠了嗎?她悻悻地把手松開,坐回到副駕駛座上,看著前方車窗的雨刷來回擺動。此時車內交織著雨刷擺動聲和雨水的擊打聲,她一時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
她可以沒心沒肺地說愛他,可她真的愛嗎?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雖然與六年前的她不大一樣,不會看到林穆森就感到心痛,但也不愿意去演戲,她和紀齊宣在一起,是發自內心的,無論歡笑與淚水。
她只知道一點,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夠了。有自己的寶貝兒子,有自己想要的富裕生活,當然,還有一個能滿足自己虛榮心,自己又能掌控的男人,她很滿足。
這里面包含愛嗎?她還真不知道。也許有那么一點點,至少她非常反感有人喜歡紀齊宣,以前她非常仇視那些漂亮的女人喜歡他。如今經過自己毀容之事,知道他不是一個那么注重外表的男人,她開始敵視全部,無論美或丑的女人,只要有女人稍微表現出對他的喜歡,她一并不爽,恨不得一一詛咒她們。
曾唯一看向紀齊宣,見他正在閉目養神,捏著額角,眉頭緊鎖。這幾天是她不好,為了報復他的蜜月,整得他又疲又乏。
曾唯一把自己的礦泉水遞給他,略有抱歉地說:“對不起。”
紀齊宣睜了睜眼,似乎有些不理解。
曾唯一扭頭,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他的視線:“別這么看我,趕緊喝水啦。”
紀齊宣無聲笑了笑:“你這表現好像在害羞。”
曾唯一狠狠白了他一眼:“害羞也和你沒關系。還有,剛才那個問題你沒有回答我,暫且饒你一回,我問其他問題。”
“我只回答我能接受的問題。”
曾唯一一臉不樂意地問:“紀先生,你多大?”
紀齊宣直接嗆了一口水,無奈地看著正在用無辜表情看他的曾唯一。
“換一個!”紀齊宣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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