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待府中的賓客散罷,被留在了最后的墨綰煙與慕修寧一前一后,依次踏上了那空空的長街。 那街上尚隱隱留著爆竹燃盡后的硝石氣味,前方那踢著石子的少女嗅著這味道忽然回首。 日色透過樹梢被枝葉絞得瑣碎,那光影斑駁,映照出她一雙貓兒似的眼瞳。 “明軒這個月已經去國公府向阿瑤提親了。”小公主倒退著踮著腳尖蹦蹦跳跳,一身彩衣隨著她的動作,蝶一般地上下翻舞,“所以,慕明遠——” “你什么時候娶我呀?” “什么?”冷不防聽見這話的慕小公爺腦殼一懵,心臟下意識跳動得宛若擂鼓。 墨綰煙見此笑嘻嘻地瞇起貓眼,朝著他嬌哼著抬了下頜:“我說——” “慕明遠,你什么時候來娶我呀?” * 太子府內的眾人不知道成婚當夜新房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只知道次日一早,自家那倒霉催的主子便被太子妃連人帶被子地扔出了小院。 在府中當值的燕川見狀本欲湊上去好生“關懷關懷”自家主子,不想當他轉頭對上墨君漓那雙滄桑又幽怨的眼睛,他瞧見他通身猶如實質的怨氣,登時便打消了滿腹看戲的心思。 后來新婚燕爾的某當朝太子被迫獨自在廂房睡了半個多月,直到次月那祭祖敬天的大典在即,慕大國師方才不情不愿地放他回了屋子。 大典前夜墨君漓等人得到了北離意圖復|辟的消息;大典當日,沉寂了大半年的元靈芷果然帶著那一干北離舊臣,扯起了“復|辟扶離”大旗。 孰料不待她率著那八千游勇散兵殺進皇城,人便先一步被等候多時的白景真隨手一劍洞穿了腰腹。 咽氣前她曾紅著眼底不住喚了一迭聲的“先生”,奈何那持著長劍的青年聞此,卻只淡漠非常的靜靜調轉了眼瞳。 由是一場鬧劇般的“復|辟”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原本還蠢蠢欲動的有心之人瞧見這一眾北離人的可悲下場,亦都紛紛歇了那點不該有的心思。 祭過祖的墨君漓二人向帝王告了個長假,帶上火炮又攜好了自家徒弟,四處游歷著細細尋了番師修齊當年設下過的、許是被他們遺落了的陰毒陣法。 兩大一小一路上一面拆陣渡魂,一面又設了旗子,順手懸壺濟世、懲處污吏貪官。 待到這一圈的陣法拆解下來,三人在百姓們口中已然成了手持神兵、下凡度世的“神子仙童”,得知了此事的老皇帝喜不自勝,當即伸手一拍腦瓜,決意為他們乾平封上位護國的國師。 慕惜辭想著自己尚有官階在身,理所當然地以為今生這位置非離云遲莫屬,于是她不曾將此事放在心上,更不曾刻意打聽過儀典是如何安布。 直至大典那日清晨,她莫名被人生生挖出了被窩,才知曉今日那要被帝王特封為國師的,原竟是她。 “這、這,陛下今兒要冊封的,”被人按在妝奩之前、被迫換上了一身禮服的姑娘滿目怔愣,“難道不該是小云遲嗎?” “怎么可能啊,師父。”捧著禮冠的小道童笑瞇瞇地彎了眼,而今兩年過去,他早已從幼童長成了半大的小小少年,“徒兒今年還不至舞勺之年(男孩13-15歲),見識淺薄,道行低微,哪里能擔得這等庇護天下的大任?” “再說了,師父,徒兒是您教出來的,師娘也是您教出來的——且這些年四方游歷之時,您耗的心力最多,百姓們對您亦最是感念,這國師一號歸您,本就是實至名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