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您當初還曾許諾,說要給奴一個侍妾之位……奴的尸骨眼下還被葬在池泥之下……這里如何就成了奴不該來的地方了?” 她身上浸著的血色越來越多,眨眼間那素裙已化作了血裙,變成他記憶中她渾身是血的樣子。 “殿下,那淤泥底下好冷啊——” 她面上的血肉一分一分地腐化脫落,不斷有蛆蟲自她失了眼珠的眼眶內鉆進鉆出。 她猛然抬起那半邊腐肉、半邊枯骨的手,一把便欲扯上青年的衣襟,聲調倏然變得凄厲而尖銳:“做不到的事情為什么要許諾,辦不到的東西為什么要說出來!” “奴的性命,奴腹中孩兒的性命,奴一家老小六七口人的性命……殿下,您將這些命都還給奴?。。 ? 女人口中發出了刺耳的鬼嘯,墨書遠只覺腹中陣陣翻滾,他又懼又怒,羞惱之下竟一時忘卻了見鬼的驚恐,對著那侍女的亡魂重重一摔衣袖:“是你自己貪心!” “本殿留你做通房你還不知足,竟敢盯上了侍妾之位;許諾你未來的侍妾之位你仍不愿意,竟敢私下懷了本殿的骨血!” “笑話,本殿堂堂天家皇子,怎可在尚未迎娶正妃之前,便弄出勞什子的庶長子!”青年怒喝。 這時間他將一切的錯處統統推到了女人頭上,渾然忘了那侍妾之位是他自己親口許下而非侍女所求,更忘了那孩子也是他種下的惡果。 “奴……貪心?”女人聞言怔了又怔,片刻后卻笑得愈發癲狂,“哈哈……原來在殿下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奴貪心?” “殿下,奴當年明明只想留在您身邊?!? 她就算是變成了鬼也不會忘記那一日,那天她從府醫出出來,高高興興地告訴他,她懷了他們的骨肉,下一瞬卻被人五花大綁,強按著灌下了那一整碗的噬心劇毒。 她腹中痛得打擰,血水自她身上每一處的縫隙內涌出,她盯著不遠處那高高在上的少年,企圖從他眼中尋到一分乃至一毫的憐惜或是不忍之意。 但她什么都沒尋到,已然初具了青年樣貌的少年眸底深沉如水,平靜而不起波瀾。 他就那樣淡漠地看著她在地上翻滾掙扎,最后痛苦無比的咽下最后一口氣。 自始至終,她都沒能從他臉上看到丁點的動容。 她知道天家許是不會讓她這樣低|賤之人懷上皇室骨血,可她沒料到墨書遠竟能如此決絕。 她滿心的戀慕在那一息被人狠狠踩入泥地,刻骨的怨恨就是從那時升起來的。 正是有了這股恨意的支撐,才讓她這個連正經埋骨之所都沒有亡魂不曾被風雨銷散,只她身上的執念太深,又踏不得輪回。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