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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要提防著這老貨棄人當(dāng)狗，她累了。

    “今晚，應(yīng)該是亥正前后吧，太晚了就沒派人來你府上遞信。”墨君漓挽唇輕笑，落座的姿勢甚為瀟灑自如，“我先進宮給老頭送了下奏章，回府換了身衣裳就過來了。”

    “喔，那你這動作還挺快。”小姑娘托腮，就算是運著輕功，想從皇城到皇子府，再從皇子府跑來浮嵐軒，怎么也要耗上兩刻。

    再加上換衣裳的時間……果然個高腿長就是好。

    慕惜辭偷摸怨念了一番自己的身高，一面閑閑望了眼天上月：“什么奏章。”

    “江淮的？”

    “江淮的，當(dāng)?shù)毓賳T們寫出來的玩意，除了災(zāi)情總結(jié)，剩下的就是胡亂歌功頌德。”少年想到那堆折子上的東西，俊臉不禁一扭，“吹的跟花似的。”

    “我那會看他們夸得實在夸張，按著他們連夜改了好幾遍，不然等著明早上朝，俞伯奉命一念折子，我就當(dāng)場變成眾矢之的了。”

    “吹這么狠！”小姑娘面上微詫，“他們是跟你有仇嗎？”

    “那倒是沒有。”墨君漓掩面，“估計是這次的水發(fā)得太大，看著過于嚇人，他們原以為江淮得死傷過半，結(jié)果卻與預(yù)計的相差甚遠，令人大喜過望了罷。”

    “再加上我沒敢公布你的行蹤，也沒敢讓他們知道亭松村差點生出蠱禍……那幫人以為那是什么新生的疫病，而后將功勞一應(yīng)堆到了我頭上。”

    少年苦惱不已：“想想就腦袋疼。”

    “這也說不準(zhǔn)。”慕惜辭頷首，與前世的半江荒蕪相比，今生這點傷亡，的確稱得上是毛毛雨。

    那些州官們喜出望外，也屬正常。

    “所以，最后統(tǒng)計出來了嗎？”小姑娘長睫半垂，輕輕嘆息，“到底有多少百姓，是死在大水里的。”

    “加上不幸死在疫病中的十六個，一共一百三十四人。”少年的聲線微沉，“大多是些老弱病殘跑不掉的……算不上多。”

    慕惜辭聞此略一沉默：“……也沒有太少。”

    一百三十多人，差不離能湊出一個村了。

    “比前生的十幾萬要少。”墨君漓斂眸，“阿辭，也許這就是那些‘定數(shù)’。”

    “大概吧。”小姑娘緩緩閉目，她知道若按常理，江淮生了這么大的水患，莫說百人，一口溺死上千乃至上萬個都是正常的。

    眼下卻只折了這一百三十四個……這大抵便是天道予他們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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