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墨書遠把玩著桌上茶盞,垂眸冷笑:“慕國公一死,余下一個慕修寧便不足為懼,那小子武藝雖高,謀略卻委實比不上他老子。” “有勇無謀之輩收拾起來最是容易,如此至多拖上個一年半載,國公府的男丁,就能只剩下一個慕文華慕郎中了。” “那是個不中用的文臣,魄力尚比不上蕭二夫人。” “至于慕國公剩下的一雙女兒……”墨書遠不甚在意,輕蔑笑笑,“姑娘家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唯一棘手些的,便是我那個七皇弟了。”青年語調微頓,“想要除掉他,的確是麻煩了些,兒子暫時尋不到機會,能不能除,如何除,端的要看一看天意了。” “你還真是心狠手辣,連手足兄弟都不肯放過,”宋纖纖起身略略活動了手腳,朱紅的裙擺逶迤在地,拖出道纖長的影子,“看來舅舅將你教得極好。” “母妃說笑了。”墨書遠以扇掩面,輕輕搖頭,“天家之內,哪來的什么手足親情。” “再說您擔憂的——兒子能想到的,父皇他們顯然也能想到。”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消息傳來送往,本就需要好長一段時間,點兵選將亦非一日可成。” “何況,兒子在寒澤那邊自有線人,他們會竭力封鎖寒澤之內的消息外泄,就譬如眼下,那寒澤老國君病重的信兒還沒能傳出北疆呢——” “等著它真出了北疆、被人送進了京中再呈上了父皇的書桌,寒澤新君多半都上位多時、預備攻打乾平邊城了。” “哀兵必勝,寒澤國內已然彈盡糧絕,那將士們就算是為了活命,也會拼了命的攻下乾平城池。” “再等到父皇那頭有所反應,慕國公點齊兵馬,只怕那邊城早就淪陷了。” “母妃,孩兒從不指望一個小小的寒澤,便能要了慕國公的性命。”墨書遠手中折扇輕搖,自得萬分,“但兒子希望,寒澤能盡可能的消磨他的精神與體力。” 慕文敬再怎么厲害,也終究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了,他的巔峰早已過去,精力與體力必不會如年輕人一般。 他是會累的,而他想要的,便是他疲憊至極。 加上雙拳難敵四手,一個疲憊不堪的老將,又怎能敵得過幾十乃至上百人的圍攻? “如此一來,當他大勝歸來之日,便是命運京外之時。”墨書遠說著,猛地一合掌中折扇,立身理了理微皺的衣襟,“母妃,時候不早了,兒子便先告退了。” “您也早些用膳,正午天熱,好好休息。” “好,你去罷。”宋纖纖略一點頭,目送著華服青年轉身出了大殿。 她站在原地,定定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殷紅的嘴唇輕輕翕合:“蠢貨。” 自毀城墻的蠢貨。 宋纖纖垂了眉眼,慢慢在殿中踱了步。 片刻后她取來一碗新茶,皓腕一抖,便將那碗中茶水盡數灑在了地上。 “國公爺啊……”宋纖纖輕聲呢喃,聲線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原是我祝家對不住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