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前生那些埋骨于邊城的將士,那些慘死在人禍天災內的無辜百姓……這些從來都是她心底過不去的一道坎。 上輩子,她雖是軍中統帥,雖曾領兵征南伐北十一年從無敗績,可這世上,大抵是找不出第二個比她還討厭征戰的人了。 她接手慕家軍、暫領天下兵馬大元帥印后,乾平折損的兵將確乎是少了,可敵國呢? 敵國那些兵將便當真丁點都不可惜? 心有貪念的從來是那高位之上的人,尋常征夫們知曉的,唯有“保家衛國”四字罷了。 尤其是這眼見著便要動蕩的年代,偌大個天下被割成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塊,北有寒澤,西有大漠,南疆小國多如蟲蟻。 再越過東南那條長河,扶離與乾平近乎分庭抗禮。 小國們想著求生,大國們想著一統,夾在中間的試圖將自己變成一方巨擘……這便難免要有摩擦。 有摩擦,便有征戰。 ——她真是恨極了征戰。 她會控制不住地生出滿腹的負罪之感。 小姑娘的指尖發了抖,墨君漓見此嘆息一聲,輕輕攥住她抖個不停的手腕,壓低了聲線:“阿辭,只要有天災人禍,死亡便是必然。” “何況,人本就有生老病死。” “這無法避免,我們能做的,是‘盡量’,而不是‘萬全’。” “你也說過的,這世上沒有萬全。” “我知道。”慕惜辭手指微蜷,“可我總覺得……總覺得征戰是不必要的。” “這不好說。”少年搖頭,“于那些有野心的人而言,這就是必要的。” “所以阿辭,眼下的情況,我們只能選擇止戈為武。” “……以戰伐戰。”小姑娘的指骨被她捏得泛了白,“墨君漓,我是不是太矯情了。” “分明是在戰場上趟了那么久的人……分明是修習了十數年玄門易術,早就知曉萬籟天命的人。” 卻還是這樣近乎幼稚的天真—— 她的指甲掐上了掌心,留下了道道紅痕,墨君漓蹙了眉,伸手掰開她緊攥的手指,略略晃了頭:“你不是。” “你只是看過的東西太多了,看到的東西也太多了。” “于是你習慣性地試圖調和所有事物間的矛盾,可是阿辭,這本就是不對勁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