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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又在這屋里扔上了。”宋纖纖漫不經(jīng)心地踢了踢腳邊僅碎了一半的壺蓋，音調(diào)懶懶，“聽說，你不慎把自己的封號弄沒了？”

    “德妃前腳剛走，宋纖纖，這會連你也要來給我添堵嗎？”祝婉氣極，衣袖一挽，作勢便要上前跟賢妃薅一薅頭發(fā)。

    后者見狀慢悠悠抬臂擋了她的手，聲線仍舊那般慵懶散漫：“急什么，你就是總這般任性妄為，做事不過腦子，才會混到現(xiàn)在還只位列九嬪。”

    “昀兒都要給你抱上孫子了，你卻連個妃都沒搭上。”

    “是，那當然是比不得你賢妃厲害，打從入宮起便是賢妃，到現(xiàn)在四十多歲了，封號都沒換上一個！”祝婉嗤笑，“還有，遠兒的親事好像到現(xiàn)在還沒定下來吧？”

    “你也不怕他再拖下去，沒人要。”

    “天家皇子，怎會沒有人要？”宋纖纖不急不緩，“我只不過是想給他再添一道十足的籌碼，讓他仔細挑選些罷了。”

    “不過說到年歲，您好像還比我大上兩歲吧？”賢妃說著笑瞇瞇彎了眼，“小姨。”

    “本宮可當不得娘娘您這一聲‘小姨’。”祝婉抱胸別過頭去，提起輩分這茬，她腦袋便痛得厲害。

    宋纖纖從善如流：“沒問題的，小姑。”

    “誰是你小姑！”祝婉翻翻白眼，她這會冷靜了不少，斷了的理智亦跟著恢復了些許，忽的便轉(zhuǎn)過了彎來，斜飛的細眉陡然一豎，“等會，你剛剛說誰沒腦子？”

    “你這話問的就很沒腦子。”宋纖纖面上的笑意微斂。

    “你明知道今兒是殿試，陛下又在乾陽殿狠狠整頓了禮部，甚至連侯府都被明著暗著敲打了一番，怎還敢掐著這個時間跑到御書房去？”

    “且不說白日積壓了奏折，陛下需得忙于政務，光憑舅舅他剛挨的那頓訓斥，你便不該在這個時候去御書房。”

    “稍微一動腦子，你就該清楚，陛下既已罰了舅舅的月俸，便明擺著是起了疑，你這時若再沖上前去，豈不是坐實了陛下的猜想，證明你侯府心中有鬼？”

    “何況，四皇子剛被貶為庶人，于情于理，今夜最為著急的都該是她淑妃——若你不去，那撞上陛下火藥口的便是淑妃；可你去了，觸了霉頭之人，自然就變成了你。”

    “再加上你那個封號……”宋纖纖語調(diào)微嘲，“先前先皇后在時，陛下有多偏寵著她，你又不是沒見過，怎的這會人不在了，反倒記不得了？”

    “是以，這會子撞上去還頂著那個‘元’……只丟一個無關緊要的封號，已經(jīng)算是陛下看在侯府的面子上，對你格外開恩了。”

    “竟還好意思在這里摔東西。”

    “誰在意那個破封號！我生氣的明明是……”明明是宮里那幫老賤|人把她當猴看！

    祝婉氣結(jié)，火氣上頭，下意識便想繼續(xù)扔杯子。

    “那也是你自己不知分寸，咎由自取。”宋纖纖略略抬高了聲調(diào)，“行了，消消火，就當是長個教訓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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