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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惜辭垂了眼，抬手按了按微脹的眉心，嘆了口氣。

    慕文敬回來見她這小大人似的模樣不由失笑：“這么大點(diǎn)的小姑娘家，嘆什么氣？”

    “爹爹，”慕惜辭聞此略一抬眉，小臉裝作一副“苦大仇深”，“您明日有事便去吧，阿辭自己帶著靈琴上街也一樣。”管錢就成，她窮。

    慕文敬面上笑影一僵：“我這還什么都沒說呢……”

    “爹，阿辭只是年紀(jì)小，又不是傻。”慕惜辭一本正經(jīng)，“適才那位大哥面帶急色，站定間又是滿身風(fēng)塵，想來定是有突發(fā)之事，匆忙來此；此外您雖臉著苦相，卻仍有心情與女兒說笑，于是女兒斷定，您是明天有事要忙，而非今日。”

    “鬼機(jī)靈。”慕文敬扯扯唇角，伸手戳了戳慕惜辭腦門，略一俯身，“爹爹明日的確有事，所以喊明遠(yuǎn)來陪阿辭可好？等爹爹忙完了，再去集上接你們。”

    冬月里多風(fēng)雪，難能準(zhǔn)時開市，錯過了東市大集，下次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

    何況這次是他先答應(yīng)孩子的，總不能就這樣食言。

    “爹爹，臨近月中換防，您要忙，哥哥大抵也要忙。”慕惜辭道，袖中縮著的手指搓了搓衣角，她這兩日思來想去，只覺有些事，到底是要先過一遍她爹的明面，“只是去趕一趟市集，犯不上這般勞師動眾，您派兩個得力的侍衛(wèi)小廝，跟著阿辭就成。”

    “這樣也行，等下我叫管家給你撥來些銀兩——看中了什么盡管買，爹爹的月俸足夠。”慕文敬稍作沉吟便應(yīng)了下來，慕惜辭聽罷頗顯緊張地低了頭：“您先別急，爹，阿辭明日想去牙婆那里，買兩個人回來。”

    人？

    慕文敬聞言一愣，片刻方才回過神來，他看了那剛長過他腰節(jié)的小姑娘一眼，劍眉輕鎖：“是府中的侍女和小廝，都不討阿辭喜歡嗎？”

    “沒，府中的侍女小廝都很好。”慕惜辭搖頭，盡量放輕了自己的聲音，“您知道，阿辭回京之時，險(xiǎn)些遭了山匪埋伏，回府后又不慎落了水——”

    原是這樣。

    慕國公的眉頭一舒，輕松一笑：“阿辭若覺得不安，爹爹可以給你調(diào)來兩名軍中一等一的親衛(wèi)。”

    “那怎么能行？軍中的將士是軍中的將士，府上的侍衛(wèi)是府上的侍衛(wèi)，哪能混為一談！”慕大國師本能地來了脾氣，當(dāng)即仰頭一頓呵斥，話脫了口她才覺察不妥，忙不迭拿手捂了嘴，小聲嘟囔，“反正就是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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