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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刑的太監(jiān)看起來滿臉橫肉，眼神渾濁又瘋狂，“今天是陛下萬壽，不宜鬧出人命，不然你這樣的，不用十板子就不剩一口氣。”

    扶搖肩膀抖了抖，滿臉涕淚，哪還有京城第一美人應(yīng)有的樣子？

    “行了，我這完事了，把人拖出去，”行刑太監(jiān)點了一支旱煙，吧嗒抽了兩口，居高臨下的看著扶搖，“仗著姿色便心存妄想的人太多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于是懷抱著麻雀變鳳凰美夢的扶搖，連讓陛下多看一眼的機(jī)會都沒有，便被趕出了宮。

    她躺在破舊的馬車上，想起盛舞時，那些貴公子們瘋狂的模樣，不甘的念叨：“我是京城第一美人……”

    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怎么可能淪落到這一步？

    萬壽宴席正式開席，太后來露了面后，坐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不過大家也不介意，因為近一年太后已經(jīng)很少在人前露面，這次陛下萬壽，太后能出來坐一會兒，已經(jīng)算是難得了。

    壽宴講究的就是一個吉利，所以就連上桌的菜，也都有著十分好聽的名字，以及考究的擺盤樣式。

    這頓飯吃得是君臣皆歡，至少沒有誰不長眼的站出來說不好，也沒有人鬧出什么幺蛾子。

    “角落的那位姑娘，似乎看過你很多次了。”

    顧如玖覺得那個姑娘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看到過。

    “坐那么遠(yuǎn)，長得是胖是瘦都不清楚。”

    晉鞅往顧如玖說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那邊坐著幾個女子，連相貌都看不清。

    “雖然她是胖是瘦我不知道，但是她的目光我卻能感覺到，”顧如玖朝站在旁邊的白賢招了招手。

    等白賢躬身站在自己面前后，她小聲道，“那邊角落里坐著的碧衣姑娘是誰？”

    白賢抬頭看了一眼，便小聲道：“娘娘，若是奴婢沒有認(rèn)錯的話，那位姑娘是太仆寺卿家中的千金。”

    “原來是那位幫過陛下的田小姐。”

    顧如玖了然的點頭，田碧月的名字是她示意加進(jìn)去的，因為對方幫過晉鞅，所以她也就借此機(jī)會，提一提田碧月的身份。

    若是田碧月有意再嫁，參加過萬壽壽宴也能成為一項談資。

    不過這位田姑娘看晉鞅的眼神，確實過于明顯了些，明顯到她想忽視都不太容易的地步。

    “是她啊，”晉鞅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道，“我竟是記不起她長什么樣了。”

    顧如玖笑著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很快對方的視線似乎收了回去，而后顧如玖再也沒有感覺到有人掃視著她跟晉鞅。

    萬壽宴結(jié)束，眾人再行大禮，又三呼萬歲后，才退出了昭陽殿。

    沒有了講究卻無法自由自在說話做事的壽宴，晉鞅與顧如玖兩人就十分悠閑的坐在一起作畫習(xí)字。

    顧如玖畫了一幅山清水秀圖，晉鞅便在上面題了字，并且還在上面蓋上了兩人的印章。

    “在你不知道我心意前，我曾經(jīng)設(shè)想過，若是你作畫我題字是什么樣的感覺，事實上想象出來的東西，比不上實際存在，”晉鞅攬著顧如玖的肩，看著她在紙上畫上了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狗，便笑道，“久久喜歡狗？”

    顧如玖搖了搖頭：“看看還好，不過我大概不會成為好主人，所以不打算養(yǎng)。”

    晉鞅頓時打消了心中的打算，然后看了眼窗外，太陽已經(jīng)西移，天際紅霞漫天。

    他暗含期待的看著顧如玖，但是對方神情如常，似乎與平日沒有什么不同。

    “陛下，你再看什么？”

    顧如玖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哪里不對嗎？”

    “沒有，”晉鞅笑了笑，伸手替她把臉頰旁的碎發(fā)夾在耳后，“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喜歡看狗，不如讓人養(yǎng)幾只狗，你有興趣了便去瞧瞧。”

    “還是算了，”顧如玖放下畫筆，歪頭打量著自己畫的貓，然后搖頭道：“我畫活物的功底不如靜物。”

    “我覺得都挺好，”晉鞅叫來何明，讓他把顧如玖畫的兩幅畫好生裝裱起來，然后掛去自己的書房。

    “你的書房有大臣進(jìn)出，掛這些畫會不會有些不妥？”

    顧如玖有些失笑，“不如就掛在我們的屋子。”

    “你說得對，屋子里也該掛一幅，”晉鞅點頭道，“那把貓戲圖掛房間，把高山流水圖掛在書房。”

    見他如此堅定，顧如玖只好答應(yīng)了。

    然后帝后二人又用了一頓晚膳，晉鞅看著外面已經(jīng)黑下來的天色，眼神微微黯了下來。

    “吃得有些撐，”顧如玖走到他面前，“陪我走走吧。”

    “好。”

    晉鞅溫和一笑，任由她把自己拉起來。

    路過鸞和宮時，顧如玖停下腳步，指著鸞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的鸞和宮，“我記得前些日子讓人搬了些書到這里，陛下陪我去翻找翻找。”

    晉鞅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連月亮都沒有，“時辰不早，不如明天我再陪你來找。”

    “今日事今日畢，走嘛走嘛，”顧如玖拉著晉鞅的袖子晃了好幾下，晉鞅便不由自主的跟著顧如玖走到了宮門前。

    到了鸞和宮門口，他才看到宮門虛掩，守在門口的太監(jiān)也不見了人影。

    他皺了皺眉，鸞和宮伺候的人，竟如此懈怠？

    突然宮門緩緩打開，當(dāng)他看清里面的景象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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