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如珠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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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德隆五年春末夏初,使臣團回國,高羅使臣團在進入高羅邊境后遇襲,高羅丞相失蹤。
昏暗的屋子里,祁連坐在鋪著一層干草的地上,頭發亂糟糟的披散在后背,身上淺色的錦袍也染上了塵土,看上去狼狽萬分。
他面色陰沉的看著頭頂上方狹小的窗戶,隱隱約約能看到點點星光。
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他回頭望去,看清來人后,先是一愣,隨即嘲諷的笑道:“果然是你。”
除了他,還有誰能夠無聲無息的把他從高羅國的邊境小鎮上,一路帶到大豐京城。
“高羅國丞相突然失蹤,高羅國內部混亂一片,黨派之間爭斗不斷,”來人站在牢門外,面無表情的看著祁連,“這出好戲,祁連丞相覺得是否足夠精彩?”
“我自詡小人,但是在你面前,確是自愧不如,”祁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葉,“不知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從頭到尾都在懷疑你,你的相貌,你進入京城后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普通使臣,”來人并沒有因為祁連臉上的嘲諷而動怒,他走到旁邊擺好的桌椅上坐下,“十年前你突然出現在高羅國,然后成為祁家養子,成為高羅國最年輕的丞相。”
“若不是你晉氏一族過河拆橋,我林家會落到如此地步嗎?
!”
祁連有些失控的看向牢房外的人,“我林家滿門上下,不管男女老幼,皆被處死,若不是家有忠仆,我也會跟其他家人一樣,死在劊子手下。
你告訴我,我們林家犯了什么錯?
!”
“他寵愛我姑母的時候,便讓我林家風光無限,轉頭皇后喪子,不過是奸妃挑撥幾句,他就把我姑母當成毒害皇子的兇手,”祁連滿臉猙獰的抓著牢門柱子,雙目赤紅的看著來人,“我林家上下幾十口人,幾十口人,就被這樣斬首,每當午夜夢回想起他們充滿冤屈的雙眼,我都恨不得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你們這些晉家人無情無義,偏偏還最愛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他喉嚨里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就像是被惹怒的獅子,失去的理智,“就連你也是如此,什么對顧氏女情深意重,都不過是你利用感情,讓太后讓顧家幫你穩固江山而已。
晉鞅,你跟上一個狗皇帝又有什么不同?”
“住口!”
晉鞅身后的何明怒斥道,“休得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祁連嘲諷的笑道,“看你偽裝得多好,就連身邊伺候的人,都以為你真的對皇后情深一片。
只可憐顧氏女從小被家人捧在掌心,嫁給了一個虛偽的男人,還以為他對自己當真深情無悔,真是可憐可笑又可悲。”
何明聽到這話,心中悚然一驚,忍不住回扭頭看去,卻見陛下臉上,半分表情也無,仿佛祁連的話,對他并沒有什么影響,難道……
寒意頓時從后背慢慢蔓延到全身,他腳下一軟,不知不覺便跪伏在了地上。
“我對皇后是真情還是假意,與你又有何干?”
來人抬了抬手,頓時墻壁上的火把燃了起來,一張完美無缺的臉也顯露在了火光下。
他長身玉立,身上穿著淺色暗紋錦袍,青絲用玉冠緊緊束著,像極了一個濁世翩翩佳公子。
他僅僅只是站在這里,就成了牢房中最奪目的存在,因為他實在太貴氣,也太俊美。
“當年我逃到錦州時,你跟我現在一樣的狼狽,不,比我現在還要狼狽,”祁連看到他這副模樣,低頭笑了起來,笑聲在牢房中回蕩,格外的嘲諷與刺耳,“你就像一條狗趴在地上,被你的那個弟弟當做馬騎。
讓我想想你當時的眼神……不甘、怨恨、以及暴戾。”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雙眼睛,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瘋狗,”祁連輕蔑又嘲諷的看著晉鞅,“可那些世家卻夸你言行有度,翩翩如玉,瞧瞧他們的眼睛都有多瞎。”
緩緩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晉鞅面無表情的聽完祁連的話,抬起頭道:“那又如何?”
祁連看著對方那雙猶如寒冰的雙眼,怔住,對啊,這又如何呢,這個人心狠手辣也好,擅于偽裝也好,至少他成了大豐的皇帝,權傾天下,即使那些倨傲的世家,也要在他面前彎下腰來。
他自嘲的笑了笑,走到角落里,也不嫌地上的雜草有些潮濕,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你應該娶司馬香這樣的女人,那個女人的骨子里跟你一樣,為了成功不擇手段,若是你們兩個在一起,必然有很多共同愛好。
你這樣的瘋子,何必去招惹顧家那般猶如嬌花般的姑娘?”
說到這,他又搖了搖頭,笑道:“我倒是忘了,越是你這樣的人,就越是喜歡那些干凈美好的東西,因為自己渾身臟臭,血腥難聞,便對那些美好的東西,格外感興趣。
怕只怕你這樣的人,把美好的東西也玷污了。”
“閉嘴!朕把你關押在這,不是要聽你說這些廢話。
而朕的皇后,也不是你可以掛到嘴上說的!司馬香是什么女人,她部配與皇后相提并論。”
晉鞅站起身,眼中帶怒,走到牢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祁連,“朕手段如何,不用你來評判。
至少朕沒有賣國求榮,更沒有做他國下臣。
若是林家列祖列宗知道你意欲勾結高羅國以及瑞王府造反,害得天下大亂,你覺得你還有臉見他們?”
“天下大亂與我又有何干?
我林家被冤枉,滿門抄斬時,大豐又有誰站出來為我林家說過一句話?
!”
祁連恨聲道,“天下人如此待我林家,我為何還要顧及天下人?”
晉鞅看著祁連因為恨極而瘋狂扭曲的臉:“誰說當初沒有人替你林家求情?”
“你說得對,當年還有顧家與楊國公家站出來替我林家說過好話,”祁連面色平靜了些許,他低著頭沉默片刻,然后猛地看向晉鞅,“可是又有什么用,顧家滿門忠心待你,你卻用感情欺騙他家女兒,楊國公滿門清正,你卻搶了楊家公子的心上人。
所以你們晉家的男人,就是如此的惡心,表面富麗堂皇,內里卻惡臭難聞,你這么做,不怕會有報應嗎?”
“你身為階下囚,又何必考慮我是否有報應,”晉鞅垂下眼瞼,白皙的手指放到牢門柱上。
他的動作很輕,輕得就像是在撫摸一個情人,“先帝有萬般不對,也不是你可以出賣國土,引起戰亂的理由。
你可知若是戰亂一起,天下將有多少無辜百姓受苦?
他們沒有害過林家,也從未對林家落井下石,難道你就不良心難安嗎?”
“我不知道你怎么瞞天過海的把我抓了回來,我也不想知道,”祁連沉默片刻,把頭靠在墻上,閉著眼睛道,“你不必多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是不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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