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如珠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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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御書房中,晉鞅看著垂首站立的張仲瀚,突然道:“張相,青北節度使魏亭此人如何?”
青北州乃是接壤高羅與多寶國的要塞,這些年來,大豐一直在此地設有守備軍,節度使雖然沒有直接調令軍隊的權利,但是緊急情況下,卻可以任軍中參軍,與邊疆將領共議要務。
這也是為了避免邊軍擁兵自重,不聽朝廷派遣,所以才讓節度使與軍隊相互監督,相互挾制。
現在聽陛下突然問題青北州節度使,張仲瀚拱手道:“陛下,魏亭此人博學多才,先帝在時,曾夸他有經世之才。”
“哦?”
晉鞅挑眉,被先帝夸過的人,是名副其實還是……
張仲瀚明白陛下的沒有說出來的話,便解釋道:“此人由司馬大人推薦入朝,原在國子監任職,后因被先帝賞識,于是就任兵部侍中,后升任兵部侍郎,后來青北州節度使犯下通敵賣國大罪,滿門抄斬后,就由魏亭接任青北州節度使這一要職。”
“看來魏亭當初很受父皇信任,不然也不會讓他擔任如此要職,”晉鞅合上手中的奏折,似笑非笑道,“魏亭上奏折,參青北守備將軍趙進與高羅人來往甚密,張大人怎么看?”
張仲瀚聞言,愣了一下后道:“陛下,臣以為,事未查,便不明,此事尚未查清以前,微臣不敢妄言。”
這事牽扯的不僅僅是趙進與魏亭二人,兩人背后還有文臣與武將,高羅與大豐,以及皇室與世家的糾葛,他哪里敢隨便說誰對誰錯?
“是啊,事情未查清前,連你堂堂丞相都不敢妄言,可為什么魏亭這個節度使,就敢憑借幾封不知真假的書信,言之鑿鑿說守衛疆土的將軍通敵賣國?
!”
晉鞅把晉鞅重重的往地上一扔,“朕瞧著,有些節度使的心是越來越大了。”
張仲瀚見晉鞅發火,額頭冒出細汗,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奏折,不敢去撿,而是小聲勸慰道:“請陛下息怒,不要因這等小人傷了身子。”
晉鞅嗤笑一聲,站起身把手在身后,語氣淡漠道:“張大人,朕還在錦州時,就聽聞司馬家門客遍天下,不知道這傳言是真是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司馬家,那也只是陛下您的臣民而已,”張仲瀚后背的冷汗已經侵濕了內衫,他拱手垂腰而立,“陛下,天下姓晉不姓司馬,也不姓李。”
晉鞅聞言輕笑出聲,只是這聲笑聽在張仲瀚耳中,卻暗含殺意與怒意。
“世人常說,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室,”晉鞅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在風中搖曳的樹枝,“朕這個流水的皇帝,哪及司馬家與李家之威儀?”
“陛下,”張仲瀚這會兒已經滿臉是汗,可是此時他也顧不上去擦,看著站在窗前的帝王,他咬了咬牙,掀起外袍跪了下去:“陛下,在微臣眼中,世間只有陛下,再無司馬與李家。”
晉鞅回頭,看著額頭抵地恭恭敬敬跪著的張仲瀚,走上前親手扶起他道:“朕相信張相的忠誠。”
“謝陛下的信任。”
張仲瀚覺得扶著自己的那只手重于千斤,但是在這個瞬間,他往日那搖擺不定的心,終于下了決定。
學得文與武,貨與帝王家。
他這個寒門出身的丞相,整日被司馬家與李家二系擠壓的出不了頭,不如忠誠于皇上,推翻司馬家與李家,成為真真正正的丞相。
現在陛下對魏亭不滿,何嘗不是對司馬氏與李氏二族的不滿。
這天底下,哪會有愿意讓臣子凌駕于自己之上的帝王。
“宣朕旨意,傳青北州節度使魏亭,青北州守備軍將軍趙進回京述職。”
晉鞅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讓他們即可回京,不得拖延,回京后馬上進宮,不可見外人。”
“是。”
張仲瀚心里清楚,陛下這是要對司馬家動手了。
紫宸殿中,顧如玖正在翻開殿中省呈報上來,關于各宮用度的報表。
除了康泉宮的報表被她打回給殿中省外,其他各宮詳細情況,她全部都看了。
看完先帝在時各宮妃嬪的用度,顧如玖在心里搖頭,若是大豐歷代皇帝都如先帝這般,只怕大豐早就亡國了。
“這魏太妃當年圣寵正濃之時,吃穿用度竟比我現在這個皇后還要奢靡,”顧如玖放下報表,“難怪現在這些太妃恨她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該說她可憐還是可恨好。”
“可憐也好,可恨也罷,終究是一飲一啄,因果報應而已,”秋羅輕輕替她按捏著肩膀,小聲道,“現在魏太妃的娘家早已經門庭冷落,無人搭理,也算得上活該了。”
顧如玖笑了笑:“魏家雖然已經失勢,但是魏太妃還有位頗有實權的叔父,只要她這位叔父在,京城里的人,還不至于讓魏家太過難堪。”
更何況這宮廷中,最活該的不是那些妃嬪,而是讓無數女人葬送青春年華的皇帝。
若不是先帝貪花好色,納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進宮,并且昏聵無能,又哪會有張揚的魏家,哪會有被欺壓得生不如死的妃嬪?
最該受咒罵的男人如今葬入皇陵,享盡子孫后代與天下萬民的祭奠,而那些被他糟蹋過的女人卻受驚唾罵,這事找誰說理去?
“魏家還能有擁有實權的人物?”
秋羅作為世家婢女,也算有些見識,但是畢竟沒有受過正經教育,所以對京中人員關系知道得有限。
“青北州節度使魏亭,就是魏太妃的叔父,宮里錢吳兩位太妃,不就是顧及著這位,才讓魏太妃留著一條性命嗎?”
顧如玖把手里的報表扔到一邊,長長的舒口氣道,“這京城里彎彎繞繞,虛虛實實。
就像是一張大網,我們這些站在網中的人,誰也逃不開這張大網。”
比如說魏亭是司馬家的人,又比如說德宜大長公主有意與李、司馬兩家交好,所圖不小。
只是這些事她不會跟秋羅講,甚至不想跟其他人講。
記得她很小很小的時候,臨街有一家人被抄家,那時候母親帶著她跟姐姐坐在馬車里,指著那亂糟糟的門口對她們說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聰明人,但是卻缺不多話的聰明人。”
她至今記得那戶人家門內傳出來的哭泣聲,哀求聲,尖叫聲,以及一個灰頭土臉的半大男孩朝她們馬車這邊跑過來,但是沒跑幾步,就被衛兵拖了回去。
那個男孩哭得太凄慘,凄慘得讓她第一次見識到什么叫權利,什么叫皇室,什么叫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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