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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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比賽在市郊的一所高校的美術大樓舉行。
上午九點的比賽,一家三口七點多就到了。門口正在拉橫幅,趁人不多,江雪梅帶著兩個孩子在橫幅下合影留念,說要洗出來帶回去掛在家里。
早餐在附近攤點買的,每人三個包子加一袋豆漿。
易暉把袋裝的豆漿拿在手上研究半天,不知該從哪里下嘴,江一芒拿過去利索地咬開一個豁口,插上吸管遞回來:“這兒沒人認識你,別裝斯文啦。”
易暉沒喝過這種袋裝飲品,猶豫地接過來,又觀察了一會兒才湊過去吸了一口,江一芒問他好不好喝,他咬著吸管點頭道:“好喝的。”
江雪梅難得見兒子夸什么東西味道好,要把自己那袋給他,順嘴一問:“你以前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易暉嗆著了,捂著嘴猛咳,江一芒邊拍他后背邊代他解釋:“劉醫生不是說他可能會變嘛,口味跟從前不一樣也不稀奇啊。”
母女倆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江雪梅輕易地接受了這套理論,讓易暉進去好好發揮,出來一起去吃甜品。
這次的比賽倒也談不上什么發揮,主題是一早就定下的,雖是現場作畫,參賽者有足夠時間提前做準備,大多都有具體的構思了。
再說也不是什么正規比賽,易暉知道江雪梅只是想尋個由頭帶他出來走走,所以并不緊張,懷著重在參與的想法走進比賽現場。
鋪開畫具,抬頭便看見大大的“破曉”兩個字寫在黑板上。也許因為是校園組,周圍的參賽者多從風景畫入手,易暉另辟蹊徑,先在畫紙的正中偏右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周身填補以透亮的光線,整張紙上沒有太陽,卻能看出畫上的人在旭日東升時,與光芒一起走來。
重生以來,易暉在保留記憶的同時,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受原主身體的影響,從前他雖然瘦但身體素質不錯,現在三天兩頭感冒發燒,涼水都不能多喝。于是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會繼承一點原主的繪畫習性,可是真正下筆后,才發現還是自己的筆法保留比較多。
畫中人逆光而立,短發在微風中飄揚,被劈成千絲萬縷的金色晨光從發間、肩上,每一個細小的縫隙里鉆出來,擦過臉側的瞬間,深邃的五官在皮膚上投下陰影。那人下巴微抬,身形頎長挺拔,倏忽望去,恍如神祇披光降臨。
沒等顏料干透,易暉就匆忙將畫交了上去。
他不敢再多看畫上的人一眼,生怕背對陽光的面孔在腦中具象化,與另一張臉重合。
收拾完畫具出去,本打算直接從正門與江雪梅、江一芒會合,沒承想在校園里遇上熟人。
準確說是江一暉的熟人,一個清秀的男生,也是來參加比賽的,看見他就拼命招手:“江一暉!”
易暉充耳不聞,抱著東西埋頭向前走,男生不懈地追上來,張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江一暉,你怎么不理我啊?”
易暉無處可躲,慌得頭都不敢抬:“沒、沒有。”
幸好江一暉本來就不是個合群的人,男生以為他忘了自己的名字,自報家門說叫唐文熙,他的大學同學。
“你也真是,大學四年都沒記住我的名,害我每次都要重新自我介紹,好尷尬啊。”唐文熙嘴上抱怨,臉上卻笑得開懷,忽而想起什么,改口道,“哦不對,是兩年半,差點忘了你大三的時候休學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江一暉身邊的人都很活潑有趣,所以重生以來,遇到的人都跟眼前的男生一樣善良友好。受到感染的易暉不由得松弛身體,放下戒備,與男生就剛結束的比賽聊了幾句。
末了唐文熙邀請易暉共進午餐:“一起吃個飯吧,就在學校外面的小餐館,還有幾個學弟學妹也在那兒,正好咱們好久沒聚了。”
易暉自是推拒,說媽媽和妹妹還在外面等他。
“那就一起啊。”唐文熙熱情道,“反正人不多,坐得下。”
易暉畏懼與陌生人相處,正絞盡腦汁回絕,有個人從不遠處快步走來:“不就拿個東西嗎,怎么去這么久?”
是來找唐文熙的。易暉松了口氣,打算趁亂溜走,誰知唐文熙鐵了心要留他吃飯,不由分說逮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前推:“成軒,這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們班上的美術天才,江一暉。”
聽到對方的名字,易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更不敢抬頭了。
周晉珩有個朋友就叫這個名字,而他對周晉珩的那些朋友懼怕非常。
不過這個名字很常見,首都這么大,應該沒那么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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