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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地便聯(lián)想到了血，立刻抬頭去看楚子航的臉色。

    果不其然，是死人般的蒼白。

    “你……你受傷了？”

    張了張嘴的楚子航被他的話打斷了，愣了愣，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擴散開來的血跡，默然，點了點頭。

    “我?guī)慊厝ァ！鄙倌瓴挥煞终f地將他的肩扛到了脖子上，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腹部的傷口，半扛著他朝楚子航家走去。

    楚子航微怔，最終還是沒說什么，順從地讓他扛著自己。

    他們兩人上了樓，少年順著楚子航的指引，帶著他進了房間，輕柔地將他放在床上，打開了暖黃色的燈。

    “醫(yī)藥箱在哪？”少年問道。

    “我自己處理就行了，”楚子航喘息著說道，“你扛我回來已經(jīng)夠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處理。”

    “就當是我為我發(fā)火向你賠罪了，”少年不由分說，“躺著，醫(yī)藥箱在哪？我?guī)湍闾幚韨诎伞！?

    楚子航沉默片刻，“在柜里。”

    少年翻出醫(yī)藥箱，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東西齊全，便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將楚子航的衣服從下至上緩緩掀開，卻被干涸的血液和皮肉所黏住，他只得慢慢分離。

    他看到衣服下的傷口，看到了那可笑的印著生產企業(yè)商標的塑料膠帶，以及被膠帶死死纏繞的，再度裂開，血流不止的猙獰傷口，忍不住吸了口氣。

    “忍著，我盡量輕點。”

    少年將膠帶撕下，這次因為膠帶自身的黏性，比之前撕下衣服更為困難。他幾乎能看到被撕下的膠帶硬生生地帶起了傷口周圍的皮肉，讓暴露在空氣中或白或紅或粉的皮肉被扯動，讓少年產生了一種他在撕裂傷口的錯覺。

    他撕到傷口處時，突然一愣——手指在傷口中感受到了奇怪草觸感。

    少年借著昏暗的燈光，瞇眼看去，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居然是一片折射著冷光的玻璃碎片。它就像是一根生長錯位的骨骼一般，大部分深入體內，少部分則暴露在外。

    汩汩流血讓少年顧不上震驚，他匆匆地將血液擦去，握住玻璃碎片——他感受到了楚子航的輕顫。

    “我要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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