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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三點半，段白焰準(zhǔn)時睜開眼。

    屋子里安靜得只有呼吸聲，他下意識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嬌妻，果不其然，她也正睜著眼看著自己，黑漆漆的眼睛眨啊眨，眼瞳之中一片清明。

    段白焰莫名有點兒心疼，拍拍她的腦袋：“……你稍微等我一下。”

    微頓，他起身點亮夜燈，走進(jìn)小廚房拿出兩枚蘋果削好，切塊放進(jìn)盤子，然后折身送回來。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他的動作很熟稔，甚至沒有超過三分鐘。

    “謝謝你。”姜竹瀝接過來，小動物似的，叉起蘋果小口小口地啃。

    房間里響起輕微的咔嗤聲，段白焰摸摸她，重新起身走進(jìn)小廚房。像之前的每個深夜一樣，他打開火用牛奶煮燕麥，按照營養(yǎng)師的方子，每天在里面添加不同的干果和堅果。

    等燕麥煮出鍋，姜竹瀝剛好吃完那一小盤蘋果。

    “你不餓嗎？”燕麥熱氣騰騰，她坐在小桌前，企圖通過跟他一起分享食物來抵消半夜進(jìn)食的罪惡感，“煮了很多，要不要一起吃？”

    “都是給你的。”段白焰把鍋里剩下的燕麥換成小火保持溫度，“不然你撐不到天亮。”

    姜竹瀝耳根微紅。

    三個月，她的小腹已經(jīng)開始微微隆起。八周復(fù)查時確認(rèn)了雙胎妊娠，她肚子里真的有兩個小朋友——雖然現(xiàn)在暫時性別不明。

    從抵達(dá)雅典開始，她每天半夜都會被……

    餓醒。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她每天都要醒一次尋覓食物，段白焰也跟著她醒過來。

    吃掉一碗燕麥，姜竹瀝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們什么時候回國？”

    “明天或者后天。”

    她的身體狀況穩(wěn)定下來，段白焰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國內(nèi)的醫(yī)院和孕婦課程。回國之后，他們可以保留在希臘的檢查材料，再在國內(nèi)醫(yī)院重新建檔。

    不過，說到這個……

    “爺爺問，需不需要找人來照顧你。”

    “……不用了吧。”

    “我想也是。”

    段白焰很早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在他放棄幼稚地糾結(jié)“兩個小朋友到底是男是女”之后，這兩個孩子讓他的精神重生了一次。

    他成為了一位父親，終于開始以大人的角度做考量，重新估量雙方的父母是不是還有什么可利用的剩余價值，然而最后總得出的結(jié)論是——

    沒有。

    于是他和姜竹瀝愉悅地達(dá)成共識，不需要家里老人幫什么忙了，找個靠譜的月子中心也不錯。

    飛機(jī)披著一身霞光，在國內(nèi)機(jī)場落地。

    段白焰剛剛走出閘機(jī)，司機(jī)的電話還沒來，段爺爺就先打來了：“小白，你們在哪兒呢？怎么這么多人出來也不見你們？我在四號門啦。”

    段白焰微怔：“爺爺？”

    他一抬頭，看自己就在三號門前，趕緊護(hù)著姜竹瀝往那邊走：“我爺爺好像還是來了……你慢點。”

    兩個人走過去，段爺爺遠(yuǎn)遠(yuǎn)地迎上來，眼睛笑成縫：“竹瀝。”

    然后是一大堆關(guān)于，蜜月好不好玩呀、希臘熱不熱呀、段白焰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狗呀——這一類的寒暄問題。

    段白焰被晾在旁邊，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

    但段爺爺拉著小嬌妻叨叨叨沒完沒了，他忍不住了：“爺爺，您先讓竹瀝坐下吧。”

    段爺爺這才后知后覺地一拍腦袋：“唉，瞧我這記性。”

    三個人一起上車，段爺爺興奮極了，翻著小本子碎碎念：“你們告訴我懷孕的消息時，我第一時間，就把孫子孫女的名字都取好啦。”

    姜竹瀝連忙解釋：“還沒完全確定是不是龍鳳……”

    “沒事，我取的名字，男孩女孩通用。”

    姜竹瀝：“……”

    然而她還是沒忍住，把小本子接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段白焰明明是他爺爺教養(yǎng)出來的，但她總是下意識地覺得，爺爺似乎更有文化一些。

    “這些女孩兒的名字，我從小白爸爸那一代起，就琢磨著要用了。”段爺爺見她看得入神，自豪地解釋，“結(jié)果你們奶奶生了個臭小子，臭小子又生了一個臭小子，連著兩代都沒能用上。”

    姜竹瀝驚了，他家連名字都是祖?zhèn)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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