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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竹瀝這一覺睡到下午。

    她迷迷糊糊的，一開始覺得自己被人抱在懷里,后來他放開了,好一會(huì)兒，才重新掀開被子,又將她撈進(jìn)懷里。

    全程她連眼皮都沒動(dòng)一下。

    前一晚睡得太晚了,幾乎被折騰到天亮。后半夜降溫，他給她添了一條毯子,她軟綿綿地趴在被褥里,縮成一團(tuán)。

    下午四點(diǎn)多的時(shí)候,段白焰終于忍不住，輕輕戳戳她陷在枕頭里的臉：“竹瀝。”

    她的臉又軟又嫩，一戳一個(gè)小坑。

    他忍不住,又戳了戳。

    然后姜竹瀝……被他戳進(jìn)去了。

    她還是不愿意睜眼,小聲嚶嚀著,慢吞吞地把自己縮進(jìn)被窩。像圖拉蜷起自己背上的刺，捂住毛茸茸的小肚皮。

    他失笑,低聲道：“起來吃一點(diǎn)東西,嗯？”

    姜竹瀝還是閉著眼，趴在被褥里,聲音很悶很小：“我不餓……”

    她昨晚的飯局就沒怎么吃東西,今天又一直沒有起來,怎么會(huì)不餓。

    段白焰微微皺眉。

    中午的時(shí)候,他去酒店廚房給她煮了一碗面,放了三個(gè)小時(shí),還是不見她醒，只好又倒掉。

    “你……”突然想到什么，他湊近她，試探著問，“身上哪里不舒服嗎？”

    “……”

    姜竹瀝氣悶地不說話。

    哪里不舒服？她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段白焰是一種絲毫不懂得節(jié)制的生物，四年過去，他除了體力更加過人、下半身更加超出她的預(yù)估之外，其他方面并沒有什么長進(jìn)。

    事實(shí)上，他比四年前更過分。四年前他尚且不具備負(fù)擔(dān)一個(gè)孩子的能力，所以在這種事情上，多少是謹(jǐn)慎的。然而現(xiàn)在，他變得肆無忌憚。

    姜竹瀝越想越氣。

    他還半蹲在床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從被窩里挖出來喂食。

    半晌，姜竹瀝腮幫鼓得像只河豚，小心翼翼地從被子里透出一條縫，悶聲問：“我，我問你幾個(gè)事兒。”

    她一開口，才發(fā)覺嗓子疼得厲害。

    后半句話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是在哼。

    “嗯？”

    “第一個(gè)是，”她藏在縫里，偷偷摸摸地眨眼睛，“你昨晚為什么不戴套。”

    段白焰：“……”

    他微微瞇眼，“所以你是在賭氣？”

    松鼠姑娘立刻瑟縮地蜷成一團(tuán)，委屈極了：“……我沒有。”

    “我準(zhǔn)備了的。”他頓了頓，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像是懊惱，也像是心虛，“是你說要先洗澡。”

    然后就……

    一發(fā)不可收拾。

    姜竹瀝：“……”

    好，好恨。

    她躲在被子里，用力揪住枕頭。

    “第二個(gè)是，”她糾結(jié)了一陣，聲音更小，“你……你有沒有什么，病？”

    段白焰愣了一下，面上的神色變化莫測(cè)，最終定格在一個(gè)難看的表情上。

    “你再問一遍？”他語氣微沉，染上威脅。

    姜竹瀝可憐巴巴地，又往里面縮了縮。

    “但是，這本來就是你的錯(cuò)。”她虛弱地抗議，越想越難受，“有套不用，叫你停也不停，全都……然后你還，還兇我……”

    她像只濕漉漉的病貓，說著說著，聲音里竟然帶上了微弱的哭腔。

    段白焰心里有些奇怪，從她醒過來開始，就哪里不對(duì)不對(duì)的……

    起身坐到他身邊，他將她連人帶被子往上挪了挪，手探進(jìn)被窩，精準(zhǔn)地摸到她的額頭。

    她被嚇得往后躲。

    可是沒躲過，還是被他捉住。

    ——額頭滾燙滾燙的。

    “你發(fā)燒了？”段白焰眉峰微聚，懊惱地把她撈出來，“都一天了，怎么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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