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海鮮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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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貓站在天臺欄桿上俯瞰大地,神情俾睨。微風(fēng)吹過,一身毛毛隨之飄蕩,看起來神氣極了。就是小小一團,氣勢略有些不足。
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它終于選定一個方向,縱身一躍,然后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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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郝悅彤穿著病服站在床邊,低低地說了句,“又一天過去了,還是沒人來看我……”
郝悅彤今年六十二歲,丈夫早就逝世,身邊有一兒一女。
大女兒高曉菲是公務(wù)員,周末雙休,每天很早就下班了。
小兒子高宏是會計,淡季的時候每天在辦公室喝茶聊天,旺季的時候會忙幾天。不過最多一星期,就能做好賬。
然而即便如此,她住院十多天了,一個人都沒來過。
這時,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郝悅彤沒有回頭。誰知,隨即響起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我來看你。”大女兒高曉菲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專門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怎么說話的?我可從來沒這么教過你。”郝悅彤皺起眉頭。
高曉菲嗤笑,“那是,你的注意力始終放在弟弟身上,什么時候正眼看過我?小時候沒餓死我,我就該說聲謝謝了。”
她倏然收起笑意,一字一句道,“你只有兒子是親生的,女兒是垃圾桶里撿回來的。”
郝悅彤不語。
高曉菲像是要傾瀉出心里的怨氣似的,說了很多話,“我考上了一本重點大學(xué),你跟我說家里窮,沒錢供我讀書。哪怕我愿意寒暑假打工,自理生活費,你也不愿意出學(xué)費。弟弟高考失利,你說砸鍋賣鐵也要送他去大學(xué),哪怕是念個三本。因為現(xiàn)在的社會,沒上過大學(xué)是要被人笑話的。”
“我豁出去臉面找人借錢,終于湊夠?qū)W費。進了大學(xué)后四處打工,每天只睡四小時,好不容易把該死的大學(xué)讀完了,什么都沒麻煩你。可你呢?聽說我大學(xué)畢業(yè)進了世界500強企業(yè)工作,居然要求我把弟弟介紹進去……呵,我只是實習(xí)生,還沒轉(zhuǎn)正呢,虧你開的了口!”
“等我工作三年,省吃儉用攢了點錢,想給自己買套婚前兩居室,你又莫名其妙跑出來,說什么我買了房子將來會便宜別人,應(yīng)該把這錢省下來留給弟弟付首付。”
高曉菲氣笑了,“我省吃儉用、加班加點得來的辛苦錢,憑什么便宜他?!”
“有好處從來想不到我,知道我手里有點小錢了,想著法地湊過來,哄我把存款送給弟弟。這么能耐,你怎么不上天!”
“我特么進大學(xué)后再也沒回過家,你倒是有臉往我跟前湊!當(dāng)我傻?已經(jīng)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不等對方回答,高曉菲自顧自地說下去,“哦,我忘了,你向來覺得你處事公正,不偏不倚,對我跟弟弟一樣好。是我沒良心,才會忘恩負義。可事實上呢?你只是嘴上說的好聽,遇事就偏心偏的沒邊了!”
“從小到大一樁樁、一件件,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回么?”郝悅彤低聲道。
高曉菲冷漠以對,“不是原諒,也不是不原諒,而是你的一切早已跟我沒有關(guān)系。”
“我在世界500強企業(yè)熬了七年,終于還清房貸。之后考了公務(wù)員,嫁了好老公,生活輕松悠閑。所以我不稀罕從你那得到些什么,有什么想要的我會自己去拼。”
“今天過來看一眼,只是因為聽說你癌癥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高曉菲勾起嘴角,“人在做,天在看。瞧瞧,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報應(yīng)。
郝悅彤心中又苦又澀,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試探著商量,“我沒幾天活頭了……就這幾天,陪陪我好嗎?你每天過來陪我兩個小時,我、我就把財產(chǎn)全部留給你!”
生病中的人格外脆弱,她再也不想一個人待在醫(yī)院,靜靜等待死亡的降臨。那種感覺太難受,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長的像是一世紀。
高曉菲露出嘲諷之色,“你不是早就告誡過我,讓我死了心,別惦記不該惦記的么?財產(chǎn)全留給弟弟吧,我一分錢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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