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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燎微掩著口鼻，進到熊熊燃燒的藏書閣。

    藏書閣通體木質(zhì)，里面裝奉著的又都是書籍卷軸，遇火易燃。

    好在這種天寒地凍的臘月里，燕燎又下強制令讓百姓將多余牧畜宰賣，大多數(shù)人家都比往常要忙些，忙著買賣和收購年貨，也沒什么人會來藏書閣讀書。

    的老頭嚇壞了，抱著頭縮在柜子后，單薄的身子抖成了一團。

    燕燎在藏書閣里找了一圈，愣是一個人也沒發(fā)現(xiàn)，直到要出去，才發(fā)現(xiàn)了躲在柜臺后面的老頭。眉頭一皺，燕燎將老頭給拎了起來，又拿出巾帕讓他捂好自己的口鼻。

    火焰燃到了閣頂，劈啪作響。

    這火勢太兇，大雪里也能蔓延成這幅態(tài)勢，根本不會是天干物燥自燃，也不會是燈油倒了造成的意外。方才燕燎搜查里面是否有人時，還注意到火舌的軌跡似乎是有跡可循，就像地面被灑上了油。

    這是有人刻意放的火。

    “王監(jiān)管，閣樓里為何沒有人？”燕燎邊抓著老頭，邊往外沖。

    火勢太猛，再不走就走不出去了。

    燕燎耽誤了些功夫，等他要往門窗跑的時候，已經(jīng)被塌下來的梁和斷木擋住了去路。

    這閣樓怕不是要塌。

    四面橫木從懸梁直往下掉，燕燎無處躲閃，正要揮臂格擋，徐少濁不知從哪沖了過來，一劍劈開其中一根燃著火焰的木頭，一邊灰頭土臉咳嗽著：“世子！這邊！末將已經(jīng)清出了一條出路！”

    燕燎抓著手里發(fā)抖的老頭，跟著徐少濁往外奔。

    剛出閣樓，里面又炸開了一團火焰，直沖閣頂，頂外的覆雪都掩不住這火，滾滾黑煙直沖向天際，像極了燃起的狼煙。

    燕燎看著黑煙，微微瞇了眼。

    看守城門的兵士們有的往城里城外跑去打水要救火，有的要往閣樓里沖要救世子，一派混亂的場面。

    徐少濁問：“世子，藏書閣里只有王監(jiān)管一人？”

    他午后進去借書時還有些百姓呢，前兩日更是到日暮還書時也依然有人在讀書，怎么今日這么早就沒了人？

    燕燎點了點頭，把抖得如篩子的王監(jiān)管交給徐少濁，冷聲道：“你親自看管。”

    徐少濁愣了一下。

    世子說的是看管，不是看顧。

    御史大人身寬體胖，才出城就遇到這變故，也是嚇得不輕，抱著被燕燎扔下的大氅蹭過來，雙手捧給世子，開口就是勸誡。

    “世子您又亂來，稱病躲在宮中不出，實則卻是沉迷異志怪錄！偏巧這藏書閣又失了火，萬一世子您困在了里面，那可如何是好！”

    說完還又搬起了萬年不變的陳詞濫調(diào)：

    “世子您可是當今王上唯一嫡子，今后是要繼承王位的，務(wù)必要愛惜身體發(fā)膚，萬事更當以國事、大事為重。漠北雖是邊疆小國，卻也要秉持著律法國法辦事，王上有令不許您出王城半步，您就算在城門外坐著，那也是犯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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