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鏡像(18)-《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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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與火有關?!绷燎卣f:“殺人有很多方法,殺人的地點也有無數個。兇手為什么要選擇放火?為什么要在洛觀村放火?對‘他’來說,洛觀村難道是個特殊的地方?”
花崇眼神越來越沉,搖了搖頭,臉色很難看:“我突然想起,仇罕現在就在洛觀村?!?
“這……”柳至秦眉間緊擰,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不會與這個案子也有關吧?這么巧?”
?
深夜,法醫科和痕檢科的刑警抵達洛觀村虛鹿山。
徐戡一看尸體的狀態,就下了定論:“死者生前被繩索和網狀物束縛,不可能是意外。馬上通知陳隊和花隊,這是一起性質惡劣的虐丨殺命案?!?
洛觀村和禹豐鎮都沒有進行尸檢的條件,法醫科只能將三具尸體帶回洛城。同一時刻,陳爭召集重案組、刑偵一組開了個緊急會議。
王湘美的案子必須破,陳韻必須盡最大可能救下,洛觀村燒死三人的案子也不能耽誤。
由于在虛鹿山上的都是善用社交網絡的年輕人,有人被燒死的事已經被添油加醋四處轉發,甚至還有現場照片、視頻流出。短短幾小時,一些自媒體就開始挖掘洛觀村十年前的火災,并將兩個案子放在一起討論:有迷信輪回說——稱死者與在村小喪命的小男孩有關,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有“理性刑偵”說——認為警方十年前查不出真相,將案子放在一邊晾著,受害者的親友無法忍受,遂以同樣的方式作案,借以引起警方重視,重查積案。
“尸檢結果都沒出來,受害者身份也沒確定,就說得一套一套的,我他媽都要信了!這些人怎么不去寫小說!”陳爭既憤怒又無奈。命案一旦發生,就應當立即著手偵破,但刑偵支隊實在有些分不出人手了。積案組那邊基本靠不上,只能將刑偵一組暫時并入重案組,兩個案子一并交給花崇負責。
花崇沒有推脫。這種情況以前也出現過。在其位負其責,重大案子接踵而至,重案刑警們沒有“挑肥揀瘦”的權力。這次唯一不同的是,失蹤的陳韻可能還活著。
陳爭明白他的想法,默許他將主要精力放在王湘美和陳韻的案子上。
半夜,法醫科完成了尸檢,徐戡拿來的報告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死者是兩男一女,后腦均有鈍器傷,但不足以致死。尸體燒毀嚴重,但還是能提取到dna。肖誠心那邊的現場調查已經基本確定這三人的身份,現在還在等dna的比對結果。我要說的是……”徐戡頓了頓,“這三人死前被束縛,肝腎的病理檢驗顯示,兇手對他們使用了七氟烷?!?
此言一出,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肖誠心都想到了受害者生前可能被注射或者吸入、食用了某種藥物,重案組的大家自然也都想到了。但沒有一個人想到,這個案子竟然又與七氟烷有關。
片刻,花崇冷聲問:“劑量如何?”
“稍微過量。”徐戡道:“這三人和王湘美不同。王湘美的直接死因是七氟烷嚴重過量導致的急性腎衰竭。這三人是被活活燒死,他們的呼吸道有‘熱作用呼吸道綜合征’現象,口腔里有大量炭末沉積,體內的七氟烷劑量不足以致死。兇手對他們使用七氟烷,并束縛住他們的身體,從動機上看,應該只是為了將他們固定在助燃物中。七氟烷麻醉效果非常穩定,這些人在被焚燒之前,不會提前醒來?!?
張貿聽得毛骨悚然,肩膀顫抖,低聲道:“這太,太殘忍了吧!兇手跟他們有什么仇啊?殺死還不算,居然在使用麻醉劑之后再燒死!”
“現在七氟烷這么容易拿到嗎?”曲值道:“怎么誰都有七氟烷?還是說兇手其實是同一個人?‘他’先殺了王湘美,再因為某種原因,對虛鹿山上的這三人動手?”
“那王湘美和這三人有什么關系?”
刑警們粗聲粗氣地討論起來,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吸煙,會議室烏煙瘴氣,越來越吵。
陳爭敲了敲花崇面前的桌沿,問:“王湘美那個案子,七氟烷的流通渠道有眉目了嗎?”
“醫院渠道已經排除,其他途徑還在查。之前我們認為王湘美的死與器官交易有關,但是這段時間查下來,沒有發現器官販賣組織在市里出沒的跡象。兇手得到、使用七氟烷,應該是有其他途徑和目的。”花崇說。
“七氟烷這種藥物太特殊了,和氰化物之類用濫了的毒藥不一樣。既然兩個案子都涉及七氟烷,那要么兇手是同一個人,要么他們在同一個地方拿到了七氟烷。其他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實在太小了?!标悹幊烈髌?,又問:“如果不是器官販賣組織,誰還會有這么多七氟烷?”
花崇揉著眉心,腦中無數個畫面正在沖撞。
近來經手的幾個案子,看似毫無關聯,但它們兩兩之間都有些許共同之處——錢毛江等人死后被焚尸,地點在洛觀村,現在這個案子的三位受害人在洛觀村被燒死,兩案的共同點是火與洛觀村;王湘美的死亡與陳韻的失蹤,共同點是兩人都是家庭條件中等偏下的小女孩,且父母有不同程度的失職;王湘美與被燒死的三人,共同點是都被使用過七氟烷。
至于七氟烷的非法用途……
七氟烷是手術用麻醉藥,正規醫院會用,黑市器官交易會用,雇傭兵、毒販、武器走私販、涉恐組織等一切與暴力有關的團體也備有。
想到涉恐組織,花崇一個激靈。
當年在西北邊境的莎城,他所在的小隊曾經在摧毀一個武裝據點后,發現了一批急救用藥,其中就包括七氟烷。
對恐怖分子來說,受傷后如果不能及時進行手術,后果極有可能是死亡。于他們而言,麻醉藥是活命的必備品。
但這里是遠離邊境的洛城!
如果連洛城都有了涉恐組織的蹤跡……
“花隊。”柳至秦碰了碰花崇的手肘。
花崇深吸一口氣,嗓音低沉,有輕微顫抖,“我現在腦子很亂。”
柳至秦溫聲說:“我明白。”
在病理檢驗查出七氟烷之前,虛鹿山的案子和王湘美、陳韻的案子完全沒有關聯。雖然被燒死的人死狀凄慘,但人死不能復生,重案組的重點仍然在尋找陳韻上??墒乾F在,兩個案子被七氟烷聯系到了一起,這就引出兇手是否是同一人的兩種可能。如果是同一人,那追查虛鹿山一案,陳韻說不定會獲救。如果不是,那追查七氟烷的流通途徑,也有希望救下陳韻。
橫豎都無法再將兩個案子撇開分別查。
案子分不開,人卻沒有三頭六臂。
這種多個重案全部懸在頭上的壓力,不是所有刑警都能承受。
柳至秦有些擔心,情不自禁地抓住花崇的手背,用力握了握。
花崇沒有將手抽回去,而是側過臉,目光落在他的眸底。
“我們一起想辦法?!绷燎卣f著又握了一下。
花崇心頭沸騰的情緒漸漸平復,摁滅快燒完的煙,“嗯?!?
這時,dna比對結果終于出來了,綜合肖誠心在現場掌握的信息,三名受害者分別是——
范淼,男,27歲。盛飛翔,男,27歲。周良佳,女,28歲。
他們老家都在函省羨城,如今在洛城工作生活。范淼和盛飛翔合伙開了一個名叫“風遠”的印刷工作室,主接廣告宣傳單、渠道雜志印刷等生意。周良佳是護士,供職于洛安區一家私人牙科診所。
三天前,即9月3號,他們三人與另外兩名在洛城定居的羨城老鄉自駕前往洛觀村度假,住在“山味堂”農家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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