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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鏡像(13)-《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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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鏡像(13)

    花崇推開問詢室的門時,臨時被柳至秦叫來旁聽的袁昊剛剛拖開椅子坐下。

    柳至秦微擰著眉,“怎么不再睡會兒?”

    這間問詢室不大,細小的抽泣也顯得響亮刺耳。花崇看了看對面哭泣的婦人,與不斷安慰她的男子,將那句“被吵醒了”咽回去,只說:“我過來看看。”

    “那我回去了?”袁昊站起來,想把椅子讓給花崇。

    “你坐。”花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剛起來,站一會兒醒神。”

    “我還得回去盯著監(jiān)控,我們技偵組全部加班呢!”袁昊說著就往門口走,“你家小柳哥拖我來給他當記錄員,你來了我就回去了。”

    你家……

    簡單的兩個字,組合在一起好像起了化學反應。花崇下意識看了柳至秦一眼,見柳至秦也正看著自己。

    下一秒,兩人默契地別開視線。

    袁昊不知道自己一句話掀起的風波,說完就走了,關門關得干脆利落。

    花崇坐下,未與柳至秦交流,看向剛剛經(jīng)受喪女之痛的夫婦。

    女人面相年輕,不太像9歲孩子的母親,但此時頭發(fā)蓬亂,神色憔悴,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即便男人一直低聲安撫,仍是平靜不下來。

    與女人相比,男人鎮(zhèn)定得多,雖然臉上也流露出些許悲傷,但情緒似乎并不濃烈。

    比起痛失愛女,他看上去更關心妻子的狀態(tài)。

    這倒是不奇怪,因為他只是王湘美的繼父,而不是親生父親。

    柳至秦將一個文件夾推到右邊,花崇翻開快速瀏覽。

    女人叫王佳妹,28歲,函省呂鎮(zhèn)人,未婚,數(shù)年前帶著女兒王湘美來到洛城打拼,目前在富康區(qū)燦華服裝批發(fā)市場做生意。

    男人叫仇罕,35歲,洛城本地人,離異,無子,在燦華服裝批發(fā)市場旁邊的住宅小區(qū)開了一家茶館。

    花崇視線落在王佳妹的年齡上。

    她今年才28歲,而王湘美9歲,也就是說,她19歲時已經(jīng)生下了王湘美,而孩子的父親并未與她結婚。她以未婚母親的身份將王湘美拉扯大,王湘美卻突然失蹤,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離世4天。

    至于這個叫做仇罕的男人……

    花崇抬起頭,正好對上仇罕的目光。

    仇罕其貌不揚,不帥,但也沒丑到哪里去,稍微有些發(fā)福,但好在頭發(fā)還沒有過于稀少。不過與嬌小漂亮的王佳妹坐在一起,單看相貌的話,給人一種“不相配”的感覺。

    被重案組的刑警盯著,仇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怔了片刻,顯然不知道花崇手上的文件夾里放著他與王佳妹的資料,略顯忐忑地解釋道:“其實我不是湘美的父親,我今天是陪佳妹過來的。我,我們本來打算下個月領證……”

    王佳妹抽泣的聲音突然大了些。

    或許是帶在身上的餐巾紙用完了,仇罕從衣兜里扯出一疊折好的卷筒紙,低聲說:“佳妹,警察們看著呢,他們要幫我們找殺害湘美的兇手,你快別哭了。”

    讓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不要哭泣,未免過于不近人情。柳至秦嘆了口氣,拿出一包餐巾紙,放在王佳妹面前。

    仇罕忙不迭地說:“謝謝,謝謝!”

    花崇看了看派出所的報警記錄,問:“你們是8月26號晚上發(fā)現(xiàn)王湘美失蹤?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時候?在哪里?”

    王佳妹雙手捂住臉,指縫間全是淚水。

    仇罕一手扶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松握成拳頭,搭在桌上,“我最后一次看到湘美是26號下午3點左右。那天上午,湘美去上了個數(shù)學補習班,下午放假。中午我到補習學校把湘美接回來,在茶館吃了飯——對了,我是開茶館的,佳妹在做服裝生意,服裝店很忙,商場里空氣也不太流通,湘美放學后一般是到我的茶館里來做作業(yè)。”

    “茶館,就是那種打麻將玩撲克的茶館?”柳至秦問。

    仇罕尷尬地點點頭,“但我們那里不是聚眾賭博,街道派出所會定期檢查的。我,我那兒是合規(guī)的。”

    現(xiàn)在的麻將館都打著“茶館”的招牌,其中不乏大額賭博的局。但重案組沒有精力管賭博的事,頂多等案子偵破后,通知分局去查一趟。

    柳至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說:“你把王湘美接到茶館之后,到她失蹤之前,茶館有沒有什么異常?”

    “沒有。”仇罕說:“我那個茶館是在居民樓的一樓,一共兩套房子,左邊的很吵鬧,右邊的下午人少,相對安靜一些。湘美在右邊那戶看小人書,2點多的時候來找我要錢,出去買了兩包零食。”

    “她出去之后回來過嗎?”花崇問。

    “回來過,又坐在老位置繼續(xù)看她的小人書。3點多時,來了一撥客人,左邊的房子擺不下麻將桌了,我就在右邊的房子加了幾張桌子,那時湘美都還在,但是我4點多過去收臺錢時,她已經(jīng)不見了。”

    這時,王佳妹哭得更加厲害,整個身子都在發(fā)抖。

    仇罕似乎既尷尬又內(nèi)疚,“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湘美,都是我的錯!”

    “茶館裝有攝像頭吧?”花崇說:“一會兒我們的技偵隊員會過去,你把當天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

    “這……”仇罕一臉為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柳至秦蹙眉,“難道你沒有安裝攝像頭?”

    “裝了,裝了!只是……”仇罕重重地嘆了口氣,“只是右邊那間房子的攝像頭上個月壞了,我一直沒有更換。”

    “攝像頭7月?lián)p壞,到了8月底你還沒有更換?”花崇神色一肅,冷冷地看著仇罕。

    在很多涉及兒童的案子里,孩子之所以會被拐賣、被傷害,甚至于被殺害,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父母失職。

    當需要警察出馬時,絕大部分傷害其實已經(jīng)發(fā)生。警察能做的,有時只有抓到傷害孩子的人,卻沒有辦法抹除已經(jīng)發(fā)生的傷害。

    剛才,當仇罕說接王湘美到茶館吃飯、寫作業(yè)、看書時,花崇就感到十分不快。

    茶館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個打牌混時間的地方。說得難聽一些,那是很多無所事事、不求上進之人逃避現(xiàn)實的老巢。只需交納幾塊十幾塊的臺錢,泡一杯劣質(zhì)濃茶,就能在茶館打上半天麻將,消磨半天光陰。這種開在住宅小區(qū)里的茶館,哪一個不是罵聲震天、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王湘美一個9歲的小姑娘,在那里做得了什么作業(yè)?看得了什么書?

    她身處的環(huán)境,比陳韻家的通宵燒烤店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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