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知己(23)-《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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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dna信息沒有入庫,證明他已經多年沒有去過醫院,連常規體檢都沒有參加過。”花崇說:“一個長期在家從事寫作的人,不需要有固定工作,也就沒有公司向他提供年度體檢福利。而他缺少外出工作的社交圈,不就是與社會脫節嗎?”
柳至秦想了想,“有道理。但如果他只是一名網絡作者,他殺害鄭奇等人的理由是什么?”
“林驍飛的親人里,有沒有其他人也從事寫作?”
“這個……”柳至秦說:“查得比較急,還沒有查到這一塊來?!?
“沒關系?!被ǔ缭谒缟吓牧伺?,“我們馬上就到澤城了?!?
?
澤城是一座小城市,規模相當于洛城的一小半,經濟不發達。在計劃經濟年代,澤城勉強算工業城市,改革之后,大量廠子轉型、倒閉,撂下一堆爛攤子。
花崇三人到達澤城時是下午,很快在當地市局、派出所的配合下趕到林驍飛的家。
林家所在的區域是一片筒子樓、磚瓦房,看上去比洛城最破敗的富康區道橋路還要糟糕。因為剛下了一場雨,地上泥濘不堪,下水道的氣味不斷上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
快到一棟筒子樓時,派出所民警小向指著二樓一扇緊閉的木門,“喏,那就是林驍飛的家。現在家里只有他老母親陳婆婆一個人了?!?
一行人爬上樓,樓道陰暗狹窄,有股年久失修老房獨有的潮味。
站在那扇木門前,小向敲了兩聲門。很快,隔音效果奇差的屋內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說:“來了,誰啊?!?
小向道:“陳婆婆,是我。”
門打開,林驍飛年已七旬的母親站在門邊。她蒼老矮小,滿臉皺紋,兩眼渾濁,即使沒有哭泣,眼中也似有淚光。
花崇心口陡然一悶。他明白老人的雙眼為什么是這樣。
這是久哭之人的眼睛。
當年剛從西北回到洛城,他去探望一名犧牲隊友的母親,對方的眼睛就是這樣——淚光閃爍,藏著無盡的悲慟。
見有生人來,林母往后一退,緊張地將門推了回去。
小向連忙說:“陳婆婆,來的是我的同事,都是警察,您別怕!”
林母這才將信將疑地再次打開門。
在來的路上,小向和另一位片警老邱說過,林驍飛生前是一家化工廠的職工,當年廠子里實行“頂班”制度,即父母有一方退了,子女就頂上去。林驍飛的父親在他尚未成年時就因病去世了,林驍飛那時候成績很好,在市里的重點中學念書,本來打算考大學,但家里的頂梁柱垮了,父親治病還欠了一大筆債,光靠母親一個人盤不活整個家,他沒法子,只好死了念大學這條心,頂了父親的班,當了工人。這套房子是化工廠分給他父親的,他和他母親一住就是幾十年。
花崇和徐戡進屋一看,房里陳設極其簡單老舊,一室一廳,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公用的。陽臺邊放著一張舊書桌,上面擺著一臺“大腦袋”電腦?;ǔ缱哌^去,才發現電腦后面放了好幾撂書。那些書的封面已經泛黃了,看上去似乎不是正規的出版物。
小向和林母交待了幾句,林母轉過身時正好看到花崇拿起一本書。
“小伙子,你要看嗎?”林母說:“那是我兒子寫的書,寫得可好。你要是喜歡,就一樣拿一本回去吧。他啊,以前老跟我說如果哪天書店肯賣他的書,就帶我去合影留戀。哎,也不知道這些書什么時候能有書店來收?!?
花崇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保留的驕傲與深藏眸底的悲戚。
他將書側轉,看到書籍上的署名——風飛78。
小向笑道:“陳婆婆,跟您說多少次了,這是林哥自己印刷的書,沒有書號,是不能拿去書店賣的?!?
“書號是什么?有了書號就可以進書店了嗎?”
“應該是吧。我是個粗人,沒怎么看過書?!?
“那要怎樣才能拿到書號?”林母說:“驍飛一輩子都想將書拿去書店賣,可惜到最后也沒能實現。我這把老骨頭硬朗不了幾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去見他之前,幫他把這個心愿了了?!?
小向大約是聽林母說過多次類似的話,有些敷衍地寬慰道:“能的,肯定能的?!?
花崇翻了翻書的內頁,紙張很粗糙,白得晃眼,排版太密實,看起來不大舒服。他合上書,對林母溫和地笑了笑:“老人家,跟我們聊聊林哥的事,好嗎?”
?
柳至秦沒有跟著花崇、徐戡進屋,而是在門外轉了兩圈。
屋外的墻壁明顯是重新粉刷過的,顏色和其他區域不同。他輕聲問老邱:“這墻壁是不是被寫過什么?”
“以前有人跑這兒來,寫了很多難聽的話。”老邱不住搖頭,“罵林驍飛是小偷,活該得癌癥,不得好死?!?
柳至秦一聽便知是怎么回事,又問:“這屬于治安事件了吧,街道沒有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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