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知己(20)-《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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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奇在新北村的居所、何逸桃的花店,這兩個地方作為兇案現場,是一定會被查的,或早或晚而已。因此,兇手必須仔細,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否則就會給我們留下線索。”花崇沉穩地說:“但在兇手的認知里,他自己、他的租房被查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他認為自己在殺人時做得天衣無縫,在心理上放松是很正常的事。”
陳爭摸著下巴,示意花崇繼續。
“實際上,除了那一根德牧幼犬的毛發,他的確做得天衣無縫。如果沒有那根毛發,我們不可能找到商貿村。”花崇說:“換言之,只要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破綻,他就一定是安全的。他留虛假電話、身份證是出于本能,可能已經習慣了。但現實生活里需要留家庭住址的時候并不多,也許他下意識就寫下了真實的地址,寫完發現不對勁,想改,但改的話,會更加可疑。這一點也可以解釋他為什么在明知自己的租屋不會被查的前提下,還花功夫做掃除——他想到了這一隱患,又覺得這一隱患算不上什么,于是收拾一番了事。”
片刻,陳爭點點頭,“也對。如果不是尸檢時找到了一根德牧幼犬的毛發,而你又正好對花鳥魚寵市場比較熟悉,我們根本查不到他的租房去。但現在還有一個難點,這根毛發只能確定來自一條德牧,不能確定來自哪一條德牧,證據鏈不完整。而兇手又沒有在現場留下別的證據,就算我們靠dna等信息找到了他,也很難給他定罪。”
“那個……”李訓遲疑道:“花隊不是說德牧是吃了內臟患病的嗎?死者的心臟丟了……”
花崇目光一寒。
會議室靜了片刻,陳爭說:“如果德牧吃的是死者的心臟,那么對德牧進行解剖,提取胃內容物的話……”
部分組員吸了口涼氣,花崇眉頭皺得更緊。
在處理刑事案件時,不是沒有將動物進行安樂死并解剖的先例,這曾經引起過動物保護者的抗議,但在一些特殊事件里,卻是獲得重要證據的唯一辦法。
張貿低聲說:“這個太那什么了吧?那只狗已經夠可憐了,生病后被丟棄在沒人的房間里,沒吃沒喝,如果花隊再晚去幾天,可能命都沒了。它現在剛得救,我們就要把它殺了拿來尸檢。我,我有點接受不了。”
陳爭說:“你當重案刑警才幾天?將來還會有更多你接受不了的事。”
“但人犯的錯為什么要狗來償命呢?就算它吃了心臟,那也不是它自己想去吃的啊!”張貿從來不敢跟領導頂嘴,這回脾氣卻上來了,“我相信我們能找到其他證據!”
陳爭哼笑一聲,“天真。偵破案件最關鍵的要素之一就是時間,我給你時間去找其他證據,上面給我時間嗎?如果這就是唯一的證據呢?最后如果因為缺少關鍵證據,而無法將兇手繩之以法,這個責由誰來擔?”
張貿急了,“但那也不能……”
花崇沒出聲。他既沒有陳爭那么“豁達”,為了破案無視一條狗的性命,也沒有張貿那么“天真”。站在人性的角度,他自然不愿意將二娃進行安樂死,張貿那句“人犯的錯為什么要狗來償命”的確也是他心中所想。但是如果只有解剖二娃才能拿到決定性的證據呢?狗不該為人的錯誤償命,那么被殺害的人就該枉死?兇手就該逍遙法外?
他閉上眼,急切地想要找到一個平衡點。
“我不贊同安樂死。”徐戡姍姍來遲,在聽了個大概后說:“現在對狗進行解剖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我去看過它,從便樣可知,有人給它喂過大劑量手術用瀉藥,食糜早就排空,而它現在的情況比較糟糕,因為染病,初步估算已經超過4天沒有進食,解剖沒用,拿不到任何證據。”
花崇突然松了口氣。一來二娃逃過一劫,二來既然“王闖”有給二娃喂食手術用瀉藥的行為,就從側面證實他不會無辜,這條線沒有追錯。
徐戡是法醫,陳爭采納了他的看法,點頭道:“行,那就不解剖,咱們抓緊時間,拓寬思路,爭取早日破案。不過有一點大家要明確,剛才我們討論了那么多,不少人在主觀上已經認定‘王闖’是兇手。這種想法很要命。因為我們發現這個‘王闖’有碰運氣的成分,他到底是不是兇手,客觀一點來考慮的話,難說。我要提醒你們,這個人肯定要查,但其他幾條線的調查也不能松。”
花崇點頭,“我明白。”
“好了。”陳爭笑了笑,“假設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大家來分析一下他的作案動機是什么。”
組員們已經開始討論,花崇卻有些遲疑。他與柳至秦的看法是,鄭奇與何逸桃都參與過一場造成嚴重后果的網絡暴力事件,但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
這時,痕檢科的一名科員跑來,將檢驗報告遞給李訓。
“有結果了?”花崇問。
李訓蹙眉,“dna信息出來了,但比對不出結果。”
“意思是‘王闖’的dna信息未被入庫?”花崇詫異道:“這還真是……”
近幾年dna入庫正在大力推行,別的不說,只要去醫院體檢過,dna信息就會被收錄,大大降低了重案偵破的難度。
“沒事,也算是拿到了一條證據。”陳爭拍了兩巴掌,“不過我比較好奇,一個生活在城市的年輕人,怎么會多年沒參加過體檢?”
“他無業。”花崇突然道:“可能也沒有念過多少書,因為身體很好,沒進過醫院,同樣也因為身體很好,沒有體檢意識。目前就算是小公司也有員工定期體檢制度了,他從未進行過體檢,可能正是因為他沒有工作。”
陳爭思索片刻,“有道理。兇手是個無業者,他因為某種原因報復鄭奇和何逸桃……”
花崇擰著眉心,仍然覺得矛盾。如果兇手無業,那么從哪里找來那么多錢雇傭頂級黑客?
當然,無業者不一定窮,“王闖”選擇住在破舊的商貿村,也可能單是因為那里充斥著三教九流的人,監控系統也相對落后。至于頂級黑客……
一時間分析太多信息,花崇頭有些痛了,總覺得有什么關鍵信息正在浮出水面。
會開到了晚上,大家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花崇待在會議室沒走,一個人冷靜地梳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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