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紅顏(32)-《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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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紅顏(32)
“從我拿出北邙山的明信片和頭山鎮(zhèn)小作坊里的合照開始,她的情緒就徹底變了。”花崇抖了抖煙灰,“她在竭力隱藏某種恐懼。”
柳至秦說:“她反應很快,而且很會演戲。看到明信片和照片時,她的第一反應明明是震驚與不解,但她居然很快將這些強烈而矛盾的情緒轉(zhuǎn)化為悲傷。”
“悲傷得過了頭。”花崇說,“她的肢體語言和神態(tài)都說明,她非常緊張。這點我覺得很奇怪,中午我去見她時,她根本不是這種狀態(tài)。”
“但不得不說,她的應變能力很強。”柳至秦道:“要是換一個人,恐怕根本沒辦法像她那樣迅速開始演戲。她那些震驚、驚恐只能用夸張的悲傷壓下去。”
“她好像完全沒想到我們找到了明信片。”花崇思索,“但那是她送給唐蘇的東西,我們找到并不奇怪,她為什么會那么驚訝?好像這一切徹底出乎她的意料,是她計劃里絕對不該有的一環(huán)。”
“這點我也想不通。但這恰好說明,這張明信片就是破案的關鍵。在我們注意到這張明信片時,就已經(jīng)拿到了最重要的鑰匙。而且刪微博這件事,一定不像她說的那么簡單。”
“我們以前不是討論過嗎,兇手的種種行為表明,‘他’不擔心我們排查被害人的人際關系,因為無論如此查,都查不到‘他’頭上來。”花崇抖了抖煙灰,“孟小琴剛才的反應給我一種感覺——她認定這張明信片早就不存在了,即便存在,我們也不會查得這么細,順著它發(fā)現(xiàn)她與唐蘇在網(wǎng)上的關系。反過來思考,只要我們發(fā)現(xiàn)這張明信片的秘密,她就會暴露,所以她剛才才會那么失態(tài),并且不得不以夸張的悲慟去掩飾那種失態(tài)。”
“如果她這么想,就有兩個可能。”柳至秦分析道:“第一,她認為唐蘇已經(jīng)丟掉了這張明信片。第二,唐蘇雖然沒有丟,但明信片放在一堆不起眼的物品里,我們就算看到了,也絕對不會留意。在這兩種可能之下,她都能如愿以償隱藏自身。但事實上,唐蘇不僅沒有丟掉明信片,還把它裝在相框里,放在書桌上。”
“唐蘇很在意這張明信片,或者說唐蘇在意的不僅是明信片,更是孟小琴。”花崇看著鋼筋水泥構(gòu)筑的城市輪廓,喃喃自語,“孟小琴為什么篤信這張明信片早就不存在了?”
“孟小琴剛才說了一句話,她很自卑。”
“嗯?”
“她會不會認為,自己那一張明信片無足輕重?”
花崇支著下巴,“已經(jīng)過去4年,她誤以為唐蘇早就扔掉了這張明信片。由此一來,她唯一留在唐蘇處的痕跡也被抹得干干凈凈。”
“所以她才自信地認為,不管我們怎么查,都查不到她身上去。”
說到這里,花崇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去一趟醫(yī)院。”掛斷電話后花崇說:“邱薇薇哭鬧不止,差點從病房的窗戶跳出去。”
?
花崇趕到醫(yī)院時,醫(yī)生已經(jīng)給邱薇薇注射了鎮(zhèn)定劑。小姑娘缺乏生氣地縮在床上,兩眼無光,眼皮紅腫,臉上的淚痕尚未干去。
“她情況很不好,完全不配合治療,一直哭鬧,說想見‘爸爸’和‘爺爺’。”醫(yī)生說:“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差了。”
“她想見‘爺爺’?”花崇皺眉,“她不知道邱國勇已經(jīng)……”
“她知道,都知道。但她有時候神智不太清醒,想不起家里發(fā)生的慘劇。”醫(yī)生一頓,試探著問:“孩子年齡太小,精神上又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如果沒有家人陪護在旁,恢復起來會非常困難。花隊,有沒有可能讓她見見邱大奎?”
花崇當即搖頭,“不行。”
醫(yī)生倒也理解,嘆了口氣,“孩子造孽啊。這家人真是……算了,不說這個了。花隊,我這里還有件事得跟你說。”
“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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