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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太保，你對此作何看法？”

    “我想你是聰明人，本殿還不至于用虛假信息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千仞雪輕聲道。

    在她看來，這臉色蒼白，須發不止顫抖的姜堅，已經不需要自己來證明真偽了。

    “老夫……敢問殿下，這信中所寫的邪魂師勢力——”

    姜堅閉眸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其內心的波動，過了許久才緩緩睜眼，向千仞雪問道。

    不經意間，他對千仞雪的稱謂也從“太子”變味了“殿下”。

    前者，是為了故意顯得彼此距離疏遠；而后者，卻是姜堅在潛意識之中地承認了彼此之間的君臣關系。

    千仞雪將姜堅手里壓在最下面的密紙取出，纖細的食指在其上點了點：

    天合15年1月。

    武魂殿爆發有史以來能量強度最高的戰斗，代號“誅魔之戰”，疑似有斗羅殿的供奉出手，同時在武魂城爆發了多股威能遠超普通封號斗羅的戰力波動。

    都魂小隊于一周之后在天斗皇城外圍遭遇強敵……最后與皇達成協議。

    天斗資助其創立“圣靈教”，首領自號為“邪君”。

    ……

    ……

    邪君……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也算是幫你解脫了。

    千仞雪長長舒了一口氣，得知自己的生父便是這霍亂天下的邪君，如何使人平復心意？

    意難平！

    唯有以殺止殺，以大義滅邪魔！

    “這……這，老夫糊涂啊！”

    姜堅膝蓋一軟，他及時撐住后面的案牘才沒有摔倒。

    事到如今，一切都明了了起來。

    正如西北天狼叛軍所言，皇帝果然和邪魂師勾結在一起。

    而且從密文的時間跨度來看，雪夜和邪魂師勾結在一起時間已經有十幾年了。

    這十幾年里，自己所批準建議的要事，或多或少都在無形之中幫助了雪夜和其背后的邪君一把。

    “姜太保，此事也怨不得你，只是父皇的心智已經被邪魔蠱惑占據，他利用了你們這些忠貞之士的善良與剛正，做出了損害江山社稷的事情……”

    “與其郁郁自憐，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設法產出邪魔，阻止邪魂師繼續作亂下去，這樣才對得上那些慘死于橫禍的百姓。”

    千仞雪上前扶住一時間老淚縱橫的姜堅。

    這個老臣一生都只為心中的圣義而活，到頭來自己卻成為了惡魔的幫兇，這讓他是一時間是難以接受。

    “老夫無能，明日朝堂便辭去官位！”

    姜堅心灰意冷地說道。

    他只覺得幾十年來自己的信仰一下子就塌完了，如同泄氣的皮球一樣。

    千仞雪并不著急，她要得并不是姜堅這個人，而是他代表的態度和受其輻射影響的門生們。

    姜堅這個三朝老臣的退群，對于那些反對自己的官員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強烈的政治信號？

    更何況，千仞雪相信，這個正直的天斗老臣，到最后還是會站出來的。

    她還記得，小時候，太子被教授一些古籍盛典。

    而太子老師便是當朝太師，也就是姜堅。

    那時候，姜堅總會搖頭晃腦地教千仞雪念叨道：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雖然當時千仞雪的心智已經尤為成熟，她知道自己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奪取天斗皇位。

    但是這個白須白發搖頭晃腦的太師，或多或少地改變了她的些許認知。

    千仞雪渴望一個沒有戰火紛亂，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貧困瘧疾的時代。

    她曾無數次想過，若是真有一天，天斗皇帝悄無聲息地死于自己手里。

    一國的權力也平穩交接到她的手里，屆時她會做一個怎樣的皇？

    不過，大概率是將整個帝國原封不動地交給那個女人的手里，自己則以一個勝利者的姿勢瀟灑地回到斗羅殿繼續自己的修煉。

    因為爺爺千道流告訴過自己，她千仞雪是天使的第十八代繼承人——

    未來的道路，將不止于這凡俗的世間，是一個更為廣闊精彩的天地！

    “老師，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千仞雪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隨即轉身退出了這一古樸擁擠的臥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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