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溫暖-《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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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亂的黑發(fā),滿是血跡的手和臉,掛著淚痕,詭異的笑。明明是封華的臉,可是封燁然已經(jīng)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了。
“你是誰?!別過來!”
“我是封華???別怕。”封華滿臉無辜,聲音柔和。
可是封燁然還是嚇得牙齒打顫:“不對!你不是封華!封華不可能這么殘暴!你撞碎了門,摔碎了房間里的東西,你隨時都可能扭斷我的脖子……封華絕對不會這么做!”
“我怎么舍得——”
封燁然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那人打過去,幾乎亂了分寸般地狂吼:“你不是封華!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被沉重的鐵盒打在額頭上,那人不但沒被打倒,柔和的聲音忽然變得恐怖,他的身體在變形,被鬈發(fā)擋住的左臉扭曲了起來:“在你心中,封華到底是什么樣的?是個聽話的實驗品?是個沒有思想的小嬰兒?是個不會生氣不會反抗的傀儡?你根本不了解我,就因為你不能接受我可怕的一面,你就否認我的存在嗎?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真得不能再真了!你知道從小到大,我到底忍了多少次嗎?我隱藏了多少次嗎?明明害怕得不行我告訴你沒關(guān)系,明明討厭得不行我必須接受,因為你讓我接受,明明痛苦得不行,我得裝無所謂!我明明那么喜歡你,可是我必須忍受你一次又一次離開我,我必須忍耐!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封燁然被他吼得大腦一片空白。
變形停止了,封華的聲音低了低,又變得虛無,就連眸子里的色澤也消失了:“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天天追趕著你?擔心著你被別人奪走,擔心你離開我?有什么意義?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玷污你,不如由我——”
說完,他抱起封燁然,將他狠狠地摔在床上,撕下了他的衣服。
血從封華的額頭滴下來,落在封燁然的臉上。
封燁然掙扎。
封華鎖住了他的喉嚨。
在他蘊含著可怕力量的身下,封燁然簡直就像可憐的獵物。
他掙扎著,甚至哭喊了出來。
忽然間,封華可怕的歇斯底里連帶著扭曲的形態(tài)都消失了,他的手感覺到了封燁然的淚水,他愣了愣,幾乎手忙腳亂地將他抱起來,不斷擦拭著他的眼淚,親吻著他的額頭:“對不起……對不起……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燁兒……別哭了……對不起……我再也不這么做了……我錯了……打我吧……對不起!!”
封燁然望著手忙腳亂的封華,終于無法忍受,他抱著封華,哭得喘不過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封華耳邊不斷問:“我的封華,你到底怎么了……你好可怕……你剛才好可怕……你嚇到我了……你嚇到我了……你嚇到我了……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兩個人近五點才睡,睡在一片狼藉中。
封燁然抱著封華。封華的頭枕著他的胸口,蜷縮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略微掙扎一下。
此時,他不再是可怕的怪物。他只是個正在做噩夢的、脆弱又孤獨的孩子。
※※※
春天來了,冰雪消融。封燁然搬來和封華一起住,一切再度變得平靜。
一直跟封華郵件交流的秦熙和,于某個周日來看他了。
這位心理醫(yī)生還是那么干練、精神,頭發(fā)盤在腦后,看起來一絲不茍。她和封華在院子里走了好幾圈后,坐下來跟封華聊天。
“他們說,我病了?!?
“我聽說了,類似于多重人格的癥狀,但還未確診吧,因為你的狀況不太穩(wěn)定,要比單純的身份識別障礙復(fù)雜很多?!鼻匚鹾蜎]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最近有沒有做什么奇怪的夢?”
“做了很多夢,但不太記得了?!?
“再想想,有沒有重復(fù)做某個夢?”
“……好幾次,我夢見一個白影正在撘房子,它把很多很多紙頁變成磚塊,正在修墻?!?
“還記得什么細節(jié)?”
“它似乎很了解我,說我喜歡撘房子,還說得快點。修完墻后,還要修門窗,煙囪等等。我最近反復(fù)做這個夢,有什么含義嗎?”
“夢中的影像大多時候只是現(xiàn)實生活的反映,以一種獨特、神奇的方式再現(xiàn)日常生活中重要或不重要的片段,反映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愿望或擔憂,體現(xiàn)一個人的童年。搭積木這種行為常發(fā)生在你的童年吧,或許,只是一種回憶呢?”
封華想了想:“嗯,小時候,燁兒常陪我搭積木,我們一起搭過房子,的確是先修屋頂和墻,然后是門窗煙囪等等?!?
“那就還好,普通的夢罷了。重點是你現(xiàn)在人格的狀況?!?
“我直到現(xiàn)在都不相信我的身體里,可能住著一個惡鬼這種事。不過,有時候我的確會看到很可怕的幻象,我的情緒波動非常大?;蛟S,我真的瘋了吧?!?
“孩子,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瘋狂’是一種防御,一種保護,是一種治愈的方式?!?
“什么意思?”
“舉個例子,一個小女孩,經(jīng)歷了一件殘酷的事情,這件事情足以擊垮她。為了保護她自己,她分裂出了第二個更為理性、更為強大的人格保護她自己。這就是人的保護機制起的作用,而且……”
封華打斷了秦熙和:“是對自身的防御也好,保護也好,我通通不感興趣。我擔心的是,我可能無法控制自己,我會傷害到燁兒!我……”
秦熙和等待他繼續(xù)說。
“我強烈地渴望著他,希望他只屬于我,無法忍受他跟其他任何人親近,我害怕他離開我……如果他離開了我,哪怕只有一個月,我想我都會徹底瘋掉的。我……”
封華忽然不說話了。
秦熙和順著封華的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大門口站著兩個人,封燁然和一個挺潮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摟著封燁然的脖子笑著,動作非常親昵。
“封燁然旁邊的人是?”
陰霾再次覆蓋了封華的臉。纖長的睫毛下,他的雙眼凜冽冰冷:“一只害蟲罷了。”
早春的風吹來,秦熙和望著頭頂那一簇簇冒出嫩芽的樹枝:“孩子,你看,無論經(jīng)歷了多么嚴寒的冬天,多猛烈的風,多可怕的冰雹,連續(xù)好幾個月的大雪,這些看似柔弱的樹木花草總會熬過去,經(jīng)歷可怕的寒冬后,會在春天再度成長。春夏秋冬,周而復(fù)始?!?
“……”
“所以沒什么可怕的。”
“您在鼓勵我嗎?”
“才聽出來呀。”秦熙和笑,“我該走了,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到工作室來找我?!?
秦熙和離去了。
封華望著封燁然笑著朝自己走來,提著幾袋水果。風吹拂著他的發(fā),他的臉被夕陽點亮,表情非常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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