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驚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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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想見我?你想放棄我了嗎?”
“可是我想你……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這么愛你,又這么痛苦……”
“你不想見我,因為你懷疑我是殺人犯?因為你懷疑我殺了你的女人?可是不是我啊!不是我啊!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如果真的——”
他刪掉了所有。
他想出去。剛好,今天他由一個小時的放風(fēng)時間。
由幾個人跟著,他穿著連帽衫,踩在雪地上,走進(jìn)了小公園里,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道里。
聽著嘈雜的聲音,歡笑聲,叫賣聲,汽車行駛的聲音,廣告的聲音,導(dǎo)購員的聲音,風(fēng)聲……
看著各種各樣的色澤,耀眼的、炫目的、寡淡的、黑白的……
無數(shù)種味道,飲料的甜味,食物的香氣,行人的汗味,垃圾的惡臭……
他閉上眼睛。
他聽到了鐘聲。
咚……咚……咚……咚……
他忽然捂住心臟,蹲了下去,莫名的疼痛感折磨著他。
鐘聲停下來之際,所有尖銳的、轟鳴的聲音都變成了大提琴低低的、模糊的音律,所有色澤都失去了光彩,所有味道,都變得寡淡無奇……
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他回到宅子里,脫掉了羽絨服。
今天為了等封燁然,他本來準(zhǔn)備了飯菜。
現(xiàn)在那些飯菜早就冷了。
他打開火爐,打算熱一下。
火,就像怪人的眼睛。橘紅的虹膜,綠色的瞳孔。
他凝視著怪人的眼睛,伸手,想要觸摸一下。
他觸摸了。
他看見他的皮膚像紙張一樣綻開膨脹蜷縮。
很疼。似乎那一刻全身的細(xì)胞都炸裂了。可是,卻有種莫名的,懷念之感。
將手挪開,觀察著皮膚又逐漸恢復(fù)成原本的模樣。
風(fēng)在呼啦呼啦地吹,扇動著窗戶,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像是在呼喚他。
他往窗邊走去,火焰似乎在他的身邊蔓延,這種感覺令他暢快。
他站在窗邊,打開窗戶。
風(fēng)鋪灑在臉上,吹拂著他的發(fā),好似在熱烈地邀請著他:跳下去吧!跳下去吧!
封華皺眉,想要扔掉那種莫名其妙的沖動。
他無意間朝樓下看去。
白茫茫的雪地之中,他看見了自己。
看見自己躺在雪地上,頭破血流。血是紅的,腦漿是粉紅的、乳白的。而周圍,還有更多、更多的自己,或大或小,他們在雪地上徘徊著,行尸走肉一般。
有幾個研究員站在不遠(yuǎn)處,可是沒有人覺得怪異。
似乎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地上的死尸。
最小的那個自己,看起來只有四五歲。
他跪在死去的自己跟前,趴下去,伸出舌頭,舔著地上的腦漿。
一臉美味的樣子。
好似那是一堆草莓冰激凌。
※※※
看完冰雕,封燁然和肖之戒走在步行街上。
很多情侶都在這邊散步,大家都相互摟抱著,牽著手。
肖之戒過來拉封燁然的手,被封燁然躲開:“肖哥,你不會想跟我扮同性戀情侶吧?”
“牽個手而已,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忽然感覺有點冷。”
肖之戒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兩個人身上。兩個人的肩靠在一起:“還冷不?”
封燁然哈哈大笑:“你是小學(xué)生嗎?”
肖之戒一把捉住他的手:“現(xiàn)在沒人看見了。”
兩個人一路開著玩笑回家,讓封燁然有種回到了高中時代的錯覺。肖之戒一直都這樣,比封燁然高,比封燁然壯,頭發(fā)很短很潮,戴著單邊耳釘。高中那會兒由于陳萱和家里的事情,特別頹廢,多虧了這哥們兒一直陪在封燁然身邊。
肖之戒的家比他想象的大多了,不愧是富二代。
“這邊房價寸土寸金啊,你這快200坪了吧,簡直拉仇恨!”
“隨便買的,你要喜歡就一直住在這兒吧?”
“我要是一直住這兒,你還娶什么老婆?”
“娶你好不好?”
“……”
“燁然,我天天一個人在這邊坐著看電視,多寂寞啊。我經(jīng)常想象著你穿著圍裙,在廚房里給我做晚餐。”
“想得美。”
“圍裙里沒穿衣服。”
“……”
“我回家的時候,對我說‘肖哥,你是先洗澡呢,還是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我是直的。”
“我是說真的。”
封燁然有些尷尬:“別開這種玩笑了……再說,你個大直男開這種玩笑不覺的別扭嗎?!”
“我是說真的!我只對你這樣!”
肖之戒忽然一把抱住封燁然,在他耳邊說:“燁然,我已經(jīng)忍了很多年了,但現(xiàn)在我必須告訴你,我喜歡你!是真心的!我高中那會兒就喜歡你!但那時候你眼里只有陳萱……但現(xiàn)在,陳萱已經(jīng)不在了,我就想,我是不是有機會了呢!”
封燁然大吃一驚:“真的不是懲罰游戲?”
“是真的!我這次之所以回國就是為了你,在研究所當(dāng)個閑人也是為了多跟你呆在一起!”
封燁然忽然想到了封華給他說過的話“別靠近他。他對你有所企圖”。當(dāng)時自己還不相信。
“可是……我是直的。”封燁然尷尬。
“你會愛上我的!”
說完,肖之戒湊上去,在封燁然的唇角親了一口,滾燙的。
封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立馬站起來:“肖哥!你這是逼我走嗎?!我真沒法接受……”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我會讓你慢慢接受我的!”
洗手間里,封燁然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肖之戒。
肖之戒真的對他非常好。
只不過被他親了一口而已,居然渾身不舒服,洗了很多次嘴角那個位置,皮膚都開始發(fā)紅了脫皮了。
這么看,自己還是很直的。
可是跟封華接吻,卻完全不同。不會有厭惡的感覺。不僅不厭惡,還……
封燁然甩了甩頭,羞恥的情緒過去之后,涌上來的是無盡的擔(dān)憂。
他承認(rèn),自己是個縮頭烏龜,遇到難以接受的事情,第一件事往往是逃避。
這一次,他逃了好幾天了。
每天一有空,他就胡思亂想,一次又一次回想那天他看到的,令他震驚無比的監(jiān)控錄像——他聽從肖之戒的建議,在家里的臥室、客廳、書房都安裝了攝像頭。
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封華。所有、一切的證據(jù),都告訴他,封華非常危險,封華極有可能就是兇手。而他不能接受封華是兇手這件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yīng),無數(shù)次跟他確認(rèn)?讓他承認(rèn)他就是兇手?跟他爭吵?懲罰他?憎恨他?可是封華本人甚至都不知道實情——不忍心把封華交給警察,更不可能交給療養(yǎng)院,帶回研究所是個正確的決定,可是現(xiàn)在又該怎么辦?應(yīng)該去照顧他?可是一旦跟他呆在一起,就會想到可怕的事情,做可怕的夢!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但無論如何,他必須面對了,明天,明天他必須去見封華。
※※※
而實際上,第二天為了培養(yǎng)新胚胎的事情,他很晚才下班,到封華的住處已經(jīng)十一點了。
打開房門,沒有看見像大狗一樣過來迎接的封華。有些空曠的房間里一片漆黑,甚至有種長時間不通風(fēng)的霉味。沒有開暖氣,很冷。
“封華?”封燁然打開燈,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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