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Page 2-《戰爭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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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什么時候你收到博爾孔斯基的信,”瓦西里公爵第三次重復地說,“我親愛的,你是多么漫不經心啊。”
瓦西里公爵面露微笑,皮埃爾看見,大家都對他和海倫微露笑容。“既然你們都知道,那也沒有什么,”皮埃爾自言自語地說,“這是實情,那又怎樣呢?”他獨自露出溫順而稚氣的微笑,海倫也面露微笑。
“你究竟是什么時候接到的?是從奧爾米茨寄來的吧?”瓦西里公爵重說了一遍,他仿佛是要知道這件事才能調停論爭似的。
“是不是可以考慮和談論這種瑣碎事呢?”皮埃爾想道。
“是的,信是從奧爾米茨寄來的。”他嘆口氣答道。
吃罷晚飯,皮埃爾帶著他的女伴跟隨其他來客步入客廳。客人們開始四散,有些人未向海倫告辭就乘車走了。有些人到她跟前呆一會兒,就連忙離開,不讓海倫送他們,好像不想打斷她干的正經事。那個外交官憂悒地默不作聲,從客廳中出來。他腦海中想到,他在外交場中的升遷,和皮埃爾的幸福相對比,不過是泡影。年老的將軍的太太問到將軍的腿病的時候,他憤怒地向她發了一頓牢騷。“啊唷,你這個老傻瓜,”他想了一下,“你看葉連娜·瓦西里耶夫娜(即海倫)就是到了五十歲還是個美人兒。”
“我好像可以向您道賀了,”安娜·帕夫洛夫娜向公爵夫人一面輕言細語地說,一面用勁地吻吻她。“若不是偏頭痛,我就會留下來的。”
公爵夫人什么都不回答,她對自己女兒的幸福的妒嫉使她覺得苦惱。
送客出門時,皮埃爾一人和海倫在他們就坐的小客廳里呆了很久。此時以前,在最近一個半月里,他也時常一個人陪伴著海倫,但他從未向她吐露愛情。此時他覺得他非這樣不可。但是他無論怎樣都拿不定主意去走最后一步路。他十分羞愧,仿佛覺得他在海倫身邊占據別人的地位。“這種幸福不為我所有,”一種內心的聲音告訴他,“這種幸福應為那些缺少你所占有之物的人所享受。”可是應該講點什么話,他于是開口了。他問她對今天的晚會是否感到滿意。她仍然像平時那樣,簡簡單單地作答,對她來說,今天的命名日是一次至為愉快的命名日。
近親之中有些人還沒有走。他們坐在大客廳里。瓦西里公爵拖著懶洋洋的步子走到皮埃爾跟前。皮埃爾站立起來,說天已經很晚了。瓦西里公爵用嚴肅而疑惑的目光望望他,好像他說的話很古怪,簡直沒法聽進去。但是緊接著嚴肅的表情改變了,瓦西里公爵拉了拉皮埃爾的手,往下一按,讓他坐下,親切地微微一笑。
“啊,廖莉婭(海倫的愛稱),怎么啦?”他立刻把臉轉向女兒,帶著他那溫和而漫不經心的口吻說,那口吻是父母從兒女童年時代起就疼愛兒女所習慣用的,不過瓦西里公爵是從模仿別的父母中才領會到這種口吻的。
他又把臉轉向皮埃爾,說道:
“謝爾蓋·庫茲米奇,據各方傳聞。”他在扣緊背心最上面的一個鈕扣時說道。
皮埃爾微微一笑,但是從他的微可以出,他懂得,瓦西里公爵這時對謝爾蓋·庫茲米奇的笑話并不發生興趣,瓦西里公爵也明白,皮埃爾了解這一點。瓦西里公爵忽然嘟噥了一陣,便。皮埃爾仿佛覺得,就連瓦西里公爵也困惑不安。這個年老的上流社會人士的窘態感動了皮埃爾;他向海倫望了一眼,好像她也惶恐起來,她那眼神在說:“也沒有什么,您自己有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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