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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越說越不安，眼睛瞪得大大的，都不敢再眨眼睛了。

    厲柏寒心里一疼，他雖然還沒有完全想起來，但是看見她這個樣子，他還是很難受，“對不起，是我讓你這樣惶惶然。”

    宋薇薇沖他笑，“嗯，所以你得好好補償我，不能再欺負我了。”

    厲柏寒說：“好。”

    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揣進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兩人踩著積雪往外走，宋薇薇的眼眶有些發紅，“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么撐過來的，我每天睡著了，夢見你沉在海底，說很冷，想讓我帶你回家，我拼命往你身邊游，卻怎么也游不到你身邊。”

    厲柏寒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她說起他出事后的事情，一時間心如刀割，“宋宋，我回來了，別怕，你以后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夢了。”

    “厲柏寒，那天我讓你不要出門，我拼命阻止你出門，可是我醒來后，你還是走了，一去就不回，我聽到噩耗傳來時，恨不得和你一起死了，那樣的話，也許我就不會那么痛苦了。”宋薇薇說著，眼淚滑落下來。

    淚痕被寒風一吹，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她不僅臉痛，連心臟也是痛的。

    厲柏寒將她擁進懷里，下巴輕輕抵在她腦門上，他啞聲說：“都過去了，乖，都過去了。”

    宋薇薇越想越難過，她忍不住抽泣起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睡不著，吃不下，每天都想著，那天我不該睡著，不該讓你離開我身邊，我后悔得要命，可是時間不會倒流回去，只要一想到我失去你了，我就痛徹心扉。”

    厲柏寒心疼極了，“對不起，我應該聽你的話，乖乖守著你。”

    宋薇薇想起他不聽話，害得他們差點天人永別，她就恨得握起拳頭用力捶了他一下，“以后你再敢不聽我的話試試，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我當時就有預感，才會拼命阻止你出門。”

    為了阻止他出去，她甚至還學著去勾引他。

    可到底，她還是沒能阻止，幸好他命大，活著回來了。

    “嗯，以后我一定對你言聽計從。”雖然厲柏寒還是沒法把自己的記憶和那天的事情聯系起來，但他愿意相信宋薇薇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騙他。

    宋薇薇宣泄完情緒，她擦了擦眼淚，羞臊得不敢看厲柏寒，“走啦，我們去吃早飯，我好餓啊。”

    厲柏寒看著她眼睫上掛著的淚珠，還是有些心疼，他說：“好，我們去吃飯。”

    兩人走到車旁，厲柏寒拉開副駕駛座，站在車門邊等宋薇薇上車，宋薇薇愣了一下，她怔怔地看著厲柏寒。

    厲柏寒疑惑地看著她，“怎么了？”

    宋薇薇剛才看見厲柏寒來宋家找她，以為他已經恢復記憶了，剛才她哭的時候，他那樣安慰她，她也以為她想起來了。

    可是現在看他打開副駕駛座車門，等著她上車的樣子，她才明白，他沒有想起來。

    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她突然又想哭了，她垂下眼瞼，說：“我坐后面吧，我、我不太習慣做副駕駛座。”

    厲柏寒皺了皺眉頭，看她往后車門走，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宋宋，怎么了？”

    宋薇薇聽他叫自己宋宋，心臟又是一抽，對啊，今天他一直叫她宋宋，因為大家都這么叫她，但是他以前堅持叫她薇薇。

    她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我以前出過車禍，不能坐副駕駛座，有創傷后應激癥，你以前都知道的。”

    厲柏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手指蜷縮了一下，“宋宋，對不起，我……”

    “沒關系的，我會等你想起來，上車吧，外面好冷呀，又冷又餓。”宋薇薇說著，拉開了后座車門坐進去。

    厲柏寒在車旁站了一會兒，他才繞過車頭上了車，他沉默地發動車子駛出去。

    車上很靜默，兩人都沒有說話，宋薇薇一直扭頭看著窗外。

    說她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她會耐心地等，等他想起關于他們的一切，她相信，他不會忘記的。

    厲柏寒握著方向盤，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后視鏡，看見宋薇薇的側臉，他抿了下唇，他知道，她心里應該很失望。

    因為，他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很快，車子停在一家茶餐廳外，這家店在江城很火爆，哪怕已經十點多了，喝早茶的客人還是絡繹不絕。

    他們到的時候，剛好有一桌客人結賬離開，服務員把他們帶到靠窗的餐桌旁，不一會兒，就有服務員推著蒸車過來，上面擺著不少點心，真是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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