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昕還沒想好是先打發走了暖暖還是先去看哥哥的情況,左柚就突然一指她身后:“嫂子……” 順著左柚手指的方向,戴著副咖啡色墨鏡的周佳怡遠遠地朝幾人走來。就算溫昕沒說話,她身旁的少校也感覺到某人正處于炸毛邊緣,厲銘辰拍拍她的肩,提醒道:“醫院。” 在醫院就該冷靜,身為軍人的厲銘辰自動自覺地把他第一次和溫昕見面時發生的事情忽略了。比起上次的慌張,這次的周佳怡顯得冷靜了許多,她款款走到溫昕他們面前,淡淡說了句:“我就是來看看溫嶺的,沒別的意思,你放心。” 隔著層鏡片,溫昕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周佳怡不但看了眼她身后的溫暖,似乎把他們這一幫人都看了一圈,末了,什么都沒說,走了。沒一句道歉,也沒要求和暖暖說說話,就這么走了,這樣的周佳怡讓溫昕覺得奇怪。 “嫂子,你怎么不罵她一頓,那種人也配來醫院看溫大哥?不是她,溫嶺怎么會受傷……”左柚之后的抱怨,全被厲銘辰一巴掌拍回后腦勺里:“你激動個什么勁兒?” 左柚嘟個嘴,半天只吭出了一句:“路見不平還不許拔刀相助嗎……” 暖暖從左柚手里掙出來,走到溫昕腿邊拉拉她的裙角:“姑嘟,那個阿姨真是壞人嗎?暖暖真不能見她嗎?” 對侄女的問話,溫昕能怎么回答,母女天性,就算她想阻止,看起來也不那么簡單。但對周佳怡,溫昕真不抱太大希望。“暖暖,我們先去看爸爸好不好?” 對付小孩子,轉移注意力是個行之有效的做法。溫昕想把暖暖抱起來,卻無奈這丫頭就像上了化肥一樣,在季梅家幾天沒見又重了。溫昕剛把她舉離地面就覺得力氣不夠,胳膊罷工前,溫暖被厲少校一把接過去,舉在頭頂。忽然的高度讓小暖暖把剛剛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興奮得“咯咯”直笑,騎在厲銘辰脖子上開始“趕大馬”。 左柚跟在他們三人身后,感嘆哥哥也會有被人騎的一天,突然也有了點形單影只的傷感。 溫昕萬萬沒想到,周佳怡的到來給哥哥帶來這么大的轉變,簡直是九十度大轉彎,因為幾人進門坐定后,溫嶺對溫昕說的第一句話竟是:“以后暖暖放假的時候,讓她見見孩子吧……” 她是誰,還用問嗎? 自從失去雙腿,開朗多話的溫嶺就變得沉默寡言。不說,不代表一母同胞的溫昕不知道哥哥的想法。就像她知道哥哥對爸爸的是怨,對周佳怡是埋藏在沉寂下更多的恨。 溫嶺和周佳怡是彼此的初戀,從高中起快十年的感情一旦背叛,溫嶺不恨是不可能的。 “不可以。”溫昕摸摸暖暖小饅頭似的小手,態度堅決,“不管她和你說了什么,都不可以。” 有的錯誤一旦犯了,就注定不能被原諒,溫嶺對魏躍是,溫昕對周佳怡也是。所以溫昕態度堅決。溫暖騎在厲銘辰脖子上,一只手扒著小姑父的板兒寸,一只手被姑嘟拉著,小眼睛眨了眨。 溫昕對哥哥態度轉變的不滿造成了周末“家庭聚”最后的不歡而散。想安慰溫昕的厲銘辰突然發現自己竟無從下手——軍人能想到的帶媳婦兒散心的地方無非就一個地兒,軍區,可不能昨天去了今天再去,再者去了的效果也未見多好。就在少校放下溫暖并接替她的工作繼續撓頭發時,剛讓他消停了一天的李伯言又來了電話。 “我說李伯言你有完沒完,模擬不是都做好了嗎,你就不能要我消停兩天陪陪媳婦兒啊……”少校的抱怨聲很大。 “副營長同志啊,半小時內回師部,有問題嗎?”俗話說,小狐貍狐一個,大狐貍狐一窩,厲銘辰沒想到,拿著李伯言的號碼打給自己的竟會是參謀長本人。不耐煩的語氣盡消,大馬路上,經過的行人就見一個手持移動電話、兩腳并立、身姿挺拔的綠裝軍人聲音異常雄厚地大聲講了句:“是,報告參謀長,沒問題!” 厲銘辰身邊,一個拄著拐棍的駝背大娘正打算過馬路,聽到厲銘辰的聲音,瞇縫著眼睛抿著漏風的嘴說,“嘖嘖嘖,看來這首長的耳朵也不大好使,不然哪用這么大聲,我都聽見了。” 厲銘辰不知道,原定的明天回營部的命令因為被外孫當了請假條的某老頭一個不高興,崩了。嚴老爺子一句話,厲少校不僅假期沒了,還得再在師部多服役一段時間。不明所以的厲少校很迷茫,知道真相的李伯言笑得后槽牙都看到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厲小子。還是老爺子的手段高,既免了假期,又不耽誤他就近搞對象。”師部辦公室里的李伯言邊從參謀長手里接過電話,邊表達著對嚴老將軍的五體投地之情。話很少的紀參謀長燃起根煙,應著:“所以說啊,你們這群臭小子還是嫩啊……” 于是,嫩小子厲銘辰被一個電話提溜回師部繼續貢獻腦細胞,而溫昕則和左柚留下來照顧情緒有些不對的溫嶺。手術日確定在下周五,厲銘辰臨走前拉著溫昕去醫生那里確認過后,扔下一句“我那天一定回來”就走了。 同樣是分別,對比過去,厲銘辰現在留下的味道,是甜蜜。 溫嶺情緒不對,但在治療方面卻比之前配合多了。外加多了左柚這個幫手,這一星期在醫院、家、公司三點間跑的溫昕沒有上星期那么累了。 星期三晚,按照原來的約定應該是左柚去醫院陪護,溫昕接暖暖回家。可下午一個訂單出了錯,要改好再發不一定到幾點,左柚看看表,直接提議說她把暖暖接了去醫院,溫昕這邊忙好了再去醫院把胖妞帶回家,正被工作弄得頭大的溫昕想想也只好這樣了。 左柚走了,溫昕又繼續和幾個同事奮戰核算起來。等一切弄好,外面的街道已經是華燈初上,和同事道過別,溫昕就快步往醫院方向趕。 晚上八點,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從萬博到醫院途經的那條路上,被七七八八的小吃攤擠得水泄不通。左面桂林米粉的大鍋擺在左前方霧氣騰騰,右邊一個烤海鮮的攤子前四五八七地擺了好幾張桌子,更不要說再往前看不到邊的人頭攢動了。 溫昕正猶豫著在哪兒下腳時,身后一個拿著棉花糖的小孩子直接把插糖的那根竹簽子扎到了溫昕腰上。 “嘶……”溫昕感到疼的時候,竹簽已經穿過薄質地的衣料扎到了她皮膚上。 “哎呀哎呀對不起,沒傷到你吧,小孩子跑急了。”嚇傻了的小毛頭身后緊跟著跑來一個年輕女人,應該是孩子他媽,見傷了人,忙不迭道歉。 “沒事……”溫昕皺著眉,手按在腰上,也沒理會女人后面又說了什么,干脆換了個方向,朝去醫院的另一條捷徑走去。 再不抓緊去醫院,時間就太晚了,溫昕邊走邊想。 她現在走的這條路其實是去醫院最近的捷徑,之所以不愛走,是因為中間要經過一條長度不短的僻靜小巷,燈光暗得幾乎沒有,大晚上走在其中,心境就像此時的溫昕一樣,心里毛毛的。 走了一段距離后,街道的喧鬧聲早聽不見了,耳邊唯一的聲音就是腳踩沙石的聲音。 溫昕眼見著出口遠遠的就在前面,突然從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巷子去看看!” 溫昕本能地站住不動了。就在她猶豫著是繼續往前走還是怎么辦的時候,身邊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進了黑暗…… “靠,再抓不住他,大小姐不得把我們宰了啊!” “少他媽廢話,快找,下次記得帶手電,這什么鬼地方,這么黑……”兩個聲音在巷子里走了一圈,什么也沒找到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