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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5-《我的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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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逾白一時沒有分清是誰在哭,直到聽見梁司月細聲溫柔地哄道“好啦沒事啦”,才知道哭的人不是她,是池喬。

    坐在前排的莫莉也聽見了,有些詫異地轉(zhuǎn)過頭來,便與柳逾白的視線對上。

    莫莉給柳逾白當了四五年的助理了,有時候僅一個眼神就能判斷出老板想做什么。

    她主動地出了聲,提問當然有技巧,不可能直接問“怎么哭啦”,這讓人尷尬,怎么回答都不合適。

    她問的是:“你們公司的車為什么提前走了,沒溝通好么?”

    梁司月說:“今天飛機延誤,我們有一個隊員晚上還有工作,助理帶著她先走了。”她盡量客觀地陳述,但免不了語氣里帶了一些情緒。

    其實,她跟池喬不止一次體會到跟謝雨湉的待遇差距,但社會就是這樣,時常要論資排輩,謝雨湉出道早,粉絲多,投資回報率更高,公司不是做慈善,自然會將資源向她身上傾斜。

    她們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平常也不覺得這樣的區(qū)別對待有什么問題,誰不是一步一步混上來的呢,謝雨湉剛出道肯定也有受過委屈的時候吧。

    但今天所有不順心的破事兒都趕在一起了,人在這種狀態(tài)下很難做到理性思考。

    池喬性格比較急躁,方才差一點跟應(yīng)露起沖突,被梁司月攔住才硬生生忍下來,現(xiàn)在一到可以放松的環(huán)境,此前的憤怒就轉(zhuǎn)化為了委屈。

    莫莉是替老板問的,老板聽完沒發(fā)表什么評論,她一個外人,自然也不好去評判別人公司的內(nèi)部事務(wù)。

    但好歹是打破了這僵滯的氣氛,池喬很快就沒再哭了。

    池喬小聲地說:“……好丟臉。”

    而梁司月同樣小聲地回答她:“沒事,我有比你更丟臉的。”

    池喬又說:“如果我說我是餓的你信嗎?”

    “其實我也餓了,你馬上到家就可以吃飯了,我比你慘,我等下還要去一個很不喜歡的地方……”

    她倆課堂上講小話一樣,全用的低低的氣聲。

    坐在前面的柳逾白全聽見了,莫名想笑。

    雨天趕上晚高峰,車開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到市內(nèi)。

    外頭還下著雨,司機下車去幫池喬卸行李箱,莫莉也下了車,去后備箱里給池喬找一把備用的雨傘。

    車門半開,飄進來外頭雨水的氣息。

    梁司月扒著車窗關(guān)注外面情況,忽聽坐在前面的柳逾白輕輕地拍了拍身側(cè)的座椅,“到前面來坐。”

    暗風吹雨的夜,叫整個的氛圍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因為奇怪的是,梁司月依稀地從柳逾白的語氣里,聽出了一絲溫和。

    這讓她猶豫了一下才動。

    外頭,池喬已經(jīng)拿上了自己的行李,撐著傘準備走了。

    梁司月打開窗戶跟她告別,叫她巷子里的這一條路注意安全,雨天路滑的別絆倒了。

    莫莉上了車,撣一撣身上的雨水,不待蹙眉的柳逾白開口,她搶先笑說:“今晚車用完了就送去洗。”保管明早老板用車,里面干干凈凈沒一點水漬。

    梁司月等司機啟動車子,開口問道:“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家……”

    柳逾白轉(zhuǎn)過目光看了看梁司月,她穿衛(wèi)衣、牛仔褲和球鞋,頭上一頂棒球帽,過于休閑的一身裝扮。

    莫莉也同時明白了梁司月想做什么,用不著柳逾白吩咐,她笑說:“梁小姐想回去換衣服?不順路,可能來不及了,我?guī)闳フ覀€地方換吧?”

    梁司月沒有客氣地點了點頭,“麻煩了。”

    她似乎被這一整天的事,折騰得失去了戰(zhàn)斗意志,整個人顯得疲憊而消沉。

    柳逾白望她一眼,抬手,關(guān)滅了頂上的閱讀燈。

    黑暗里,沒有人再說話了。

    車開到一家服裝店前,停了下來。

    莫莉讓梁司月下車,她帶她去挑衣服,司機載柳逾白回家換衣服,然后再開回來這里匯合,一起去柳家。

    梁司月第一次來這樣高檔的店里,實在露怯。

    但店員服務(wù)態(tài)度極好,叫她真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她清醒得很,這是柳逾白的面子。

    時間緊迫,沒辦法精挑細選了。

    今晚的派對不是家庭聚會,但也不是非常正式的晚宴,衣服太隨意或是隆重都不好。莫莉給她挑了一條雖然沒什么新意,但絕對不會出錯的黑色小禮服裙。

    在店里等了沒多久,便有個化妝師,自帶整套的化妝品過來了,而梁司月甚至都不知道莫莉是什么時候聯(lián)系的她。

    挑衣服加上做造型,統(tǒng)共只花了半小時。

    柳逾白的車恰好折返回來,這調(diào)度的銜接基本沒有浪費一分鐘的時間。

    莫莉幫梁司月?lián)蝹闾崛梗笳咝⌒囊硪淼嘏郎宪嚕Y(jié)果還是被不太適應(yīng)的高跟鞋,絆得差點一頭栽倒。

    柳逾白適時伸手,撈住她手腕,用力一挽。

    她另一只手撐住了前座的靠背,險險地穩(wěn)住了,坐定以后呼一口氣,真心實意地同柳逾白說了句:“謝謝。”

    今天必須拋下成見,客觀評價,如果沒有柳逾白,此時此刻她可能還拖著箱子,在地鐵站外苦苦地等一趟沒有載客的出租車。

    而且,鐵定已經(jīng)遲到的情況下,她跟柳逾白一起去,多少會多一些底氣。

    柳逾白瞧她一眼,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她今天這么識相,叫他也沒有非欺負她不可的動機了。

    片刻,莫莉過來,將裝著梁司月?lián)Q下來的衣服的袋子放在了最后一排,再轉(zhuǎn)去副駕駛上了車,吩咐司機可以出發(fā)了。

    梁司月被身上這條裙子抻著,坐得筆直,反觀柳逾白,就比她隨意得多。

    他換了一套正式的深灰色西裝,剪裁熨帖,很顯氣質(zhì)。

    然而,這么穿著長相皆是衿貴的男人,這時候忽地從一旁拿起一只麥當勞的紙袋,遞過來。

    梁司月遲疑:“……給我的?”

    “韓師傅自作主張買的,我不吃這種東西。”

    韓師傅即是柳逾白的司機。

    韓師傅聞此言自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神情無辜地聳聳肩。

    梁司月接過去,感覺袋子里食物還是溫熱的。

    里面是漢堡、薯條和雞塊。漢堡讓梁司月無從下手,怕弄臟妝面和衣服。

    她原本不打算吃的,但餓到有點低血糖的癥狀了,便只將薯條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喂進嘴里,盡量不沾到口紅。

    吃著東西,手機突然響了。

    她手機裝在莫莉替她挑的那只昂貴的手袋里,被壓在了麥當勞的紙袋之下。她趕緊去翻紙袋里的紙巾,擦干凈手指上的油污,左手拿起紙袋,右手去開手包的拉鏈。

    突然的,左手一空。

    梁司月怔了下。

    然而包里的手機快要將她的腿都振麻,趕緊兩手將拉鏈拉開,取出手機。

    接通的一瞬間,她才意識到剛才應(yīng)該說謝謝的,轉(zhuǎn)頭去看,柳逾白替她拿著那麥當勞的紙袋,十分違和。讓她更加過意不去的是,她方才擦過手指的紙巾,直接就扔在了紙袋里面。

    電話是梁國志打來的,問她到了沒有。

    “在路上了,應(yīng)該半小時內(nèi)就可以到。”

    梁國志催她快一點,“我就門口等你,你到了我們一塊兒進去。”

    梁司月接完電話,將手機裝回手包里,又趕緊接回紙袋。

    柳逾白看她一眼,“潘的邀請,你倒是知道千里趕回來參加。”

    “……”這是在跟她算北城那頓飯,她沒去的賬呢。

    “公司規(guī)定工作時間不可以擅自離隊。”梁司月還是替自己辯解一句。

    柳逾白嘲她,“現(xiàn)在又懂守規(guī)矩了。”

    “因為上回柳先生提點過,我不會再犯了。”

    她這話里,不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意思。

    柳逾白聽得笑了一聲,看來她已經(jīng)滿血復(fù)活,又有力氣暗地里與他較勁了。

    車駛近了柳家,停在大門口。

    雨小了很多,用不著打傘。

    梁司月小心翼翼地下車。

    她實在習慣不了這樣細跟的高跟鞋,踩得很忐忑,雖然它美極了,使足踝到腳背的這一線十分優(yōu)雅。

    走在前方的柳逾白,忽地回頭望一眼,轉(zhuǎn)身,朝她伸出手。

    紳士無比的姿勢。

    梁司月愣住,看他神色正常而平靜,也就收斂了自己的“受寵若驚”,趕緊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鞋底在濕漉漉的地面上,踩實站穩(wěn),她抽回手,柳逾白也就將手收回,順勢插袋。

    梁司月走得很慢,但似乎柳逾白有意地控制了步幅,讓她始終只落后他半步。

    沒這么近地同行過,也就不知道,柳逾白原來這樣高,即便她踩了七厘米的高跟鞋,他從身高上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凌駕于她。

    梁司月偷偷打量了好幾眼才移開視線,心里矛盾極了……他確實嘴毒,可他真是好看。

    梁國志早早已等在門口,看見女兒是與柳家大公子一塊兒來的,十分費解。

    柳逾白解釋說:“偶爾碰到的,順便載一程。”

    莫莉拿著要送給潘蘭蘭的禮物過來了,柳逾白向著兩人微微頷首,“我先進去了。”

    梁國志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交給梁司月,跟她一起進去,讓她把禮物交給潘蘭蘭。

    和梁司月想象中的不同,派對現(xiàn)場并不過分隆重,來的人也不算多。

    潘蘭蘭和柳文藻站在一起,正與另一對夫婦聊天。

    柳逾白這時候過去呈上了禮物,兩人慣常一番暗藏機鋒的客套話。

    柳逾白愿來捧這個場,不單單為了禮數(shù)上的周全,還因為今日一些與柳家交好的業(yè)內(nèi)人士亦會前來,這也是他或合作或籠絡(luò)的對象。

    人情場就是生意場。

    梁司月等柳逾白走了,潘蘭蘭和柳文藻也未與其他人寒暄的空當,拿上禮物過去賀壽。

    梁司月為自己的遲到道歉,哪知道潘蘭蘭一點問責她意思都沒有,高高興興地接了禮物。

    緊跟便是些不值一表的場面話,向潘蘭蘭道謝,感謝她平日的照顧云云。

    潘蘭蘭今天邀請他們來,不過為了展現(xiàn)她作為雇主的宅心仁厚,再則,也是想向柳文藻邀功,要他看清楚,她能將這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一點不給他這個做家主的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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