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王冠(一)-《迷人病[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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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個世間最有權力的人之一。
也是這個世間最無力的人之一。
刁昌瀨走進單人病房的時候,腦海里想起的就是這句話。
骨瘦如柴的男人半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雪白墻壁上壁掛電視的方向,寬長的液晶電視里正在播放電視直播,主持人激動的表情和男人平靜如水的面容格格不入,寂靜的房間里,只有電視興奮嘈雜的聲音在響徹。男人的目光那么專注,連他走進病房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不了解內情的人看了,一定會認為男人已經完全沉迷于了直播報道里的世界中。
然而刁昌瀨知道,并非如此。
因為這是一個擁有嚴重視力障礙,幾近全盲,就連聽覺神經也時好時壞,總是被耳鳴、耳悶所困擾,連進食都無法做到,只能依靠輸液維持生命的男人。
簡單來說——
這個男人快死了。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嗎?護士姐姐呢?”
刁昌瀨用平常說話的兩倍音量響亮地問道。
病床上的男人這才發現了刁昌瀨的存在,他皺了皺眉,說道:“……今天不是你該來的日子。”
刁昌瀨從房間一角拉了一張看護椅到床前坐了下來,他輕快地說:“我來看看你,我媽媽說你要死了,她想知道你有沒有安排好死后的事。”
“我承諾的自然會做到。”男人說:“在你20歲以前,沒有誰能夠從你手中奪走nee集團。”
“我也是這么和她說的。”刁昌瀨說:“這完全沒有必要,我一直很幸運。”
“一個人不可能幸運一輩子。”男人平靜地說。
“我也希望如此。”刁昌瀨說:“我已經厭倦了放下雨傘就雨停的日子……這樣的人生很無聊,你說呢?”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你已經獲得了你母親希望你獲得的承諾,現在,走吧。”
刁昌瀨同樣無視了男人的問題,轉而問道:“這一天,對你很重要,對嗎?”
他看著病床上這個骨瘦如柴的男人,病魔摧毀了他的身體,這具奄奄一息的軀體里只剩下尖銳的骨頭和無論命運如何斧砍刀劈都無法折斷的堅毅意志,這個男人把鬼門關當做了某個令人流連忘返的景點,一次次地去,又一次次地回來。風和日麗的季節,男人身上僅僅蓋著一層薄被,然而就是這層薄被,對于只剩下一副骨架的他來說也太過沉重,似乎這層薄被,就是壓得他時時喘不過氣,時時咳出鮮血的罪魁禍首。
在和這個男人朝夕相處的兩年時間里,刁昌瀨親眼見證了一個本可以成為傳奇的新星的急速隕落。
刁昌瀨的父親死于意外事故,沒有前因,沒有鋪墊和過渡,就那么突然地走了,留下只知道揮霍無度的年輕妻子和年僅十五歲的他。曾經的親朋好友在巨大的誘惑前統統變了模樣,所有人都等著在nee這塊大肥肉中分一杯羹,沒有人認為孤兒和寡母能守好這么一份龐大的家產,就連他的母親也沒有絲毫信心在群狼環伺中守住家業,只能日日以淚洗面,沉浸在流落街頭、失去現在奢侈生活的恐懼中——
然后一如刁昌瀨往常十五年的幸運,在他們剛剛看見危機征兆的時候,上天就將這個男人送到了他們面前。
這個男人承諾在刁昌瀨二十歲之前提供一份保護,他將保證刁昌瀨在二十歲那年能夠正式接管nee集團的名義及實際控制權,并且將畢生的學識和經驗都盡可能的傳授給他。
這不是施舍,而是交易。男人提供了刁昌瀨和他的母親此刻迫切需要的保護,以換取他死后的另一份保護。
刁昌瀨的母親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然后刁昌瀨就來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看著他如何一天天地逐漸死去。
刁昌瀨對于死亡最初的概念,不是來源于他那因飛機失事而意外死去的父親,也不是日日在父親墳前哭泣的母親,而是來源于眼前這個即使形銷骨立,依然理智平靜的男人。
“你能聽清她在說什么嗎?”面對男人的沉默以對,刁昌瀨將目光轉向正在侃侃而談的女主持人:“需要我幫你調大音量嗎?”
“你的課程在昨天就已經全部結束了,我沒有可教給你的了。”病床上的男人無動于衷地說道:“你是想要自己走出這間病房,還是被保安架著扔出去?”
刁昌瀨在男人消瘦的手碰到床頭的呼叫器之前就拿走了它,面對男人乍然冰冷下來的面孔,刁昌瀨以一種輕松從容的語氣說:“來都來了,就讓我多呆一會吧,我可以給你描述電視里的畫面,那些主持人不會播報的東西——”
刁昌瀨笑著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今天的她會穿著什么樣子的禮服嗎?”
男人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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