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幾百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謹防夜長夢多,蘇若鳳察覺到不對跑了路,葉家商量一番,準備明天就趕赴城里。 這次是去逮人干大事兒的,人數越多越好,大人們都準備動身前往,大概得耽誤那么兩三天,生怕孩子們餓著,老太太便拿出了糧食,和左鄰右舍的交代了一番,讓他們這兩天幫襯家里的孩子們一把。 左鄰右舍的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兒值得全家一起出動的,面對他們的試探,老太太面不改色地把鍋甩給自家三兒子。 “以前是沒條件,也沒時間,現在有錢了,莊稼地里面也不算多忙,我們就尋思著,得給老三看病的,縣城里面的大夫說日子久了恐怕有啥變故,讓我們去大一點兒的醫院里再做個啥檢查,老頭子不放心,非親自聽人家大夫解釋的,兒媳婦們是跟著過去照顧我們兩口的。” 這理由實在合理,老太太也確實有這么個打算,左鄰右舍沒起半點兒疑心,連連保證會幫著葉家照顧好孩子們,對于老太太拿出來的糧食卻怎么也不肯收下,都說就是做飯時候多加兩瓢水的事兒,用不著這么較真兒。 所以說村里面的生活雖然事兒挺多,可有時候這個人情味兒也挺濃的。 老太太和左鄰右舍交代時候,孫巧巧和劉國華就生活烙餅,當做大人們趕路時候的干糧和孩子們后面這幾天的伙食,摻了玉米面地瓜面的雞蛋烙餅噴噴香,把正在和田漁滿村里轉悠的小白果引回來了。 小白果和田漁玩的可好。 田漁的爸爸是跟著省里面的隊伍打魚的漁夫,兩三個月才能回家一次,可工資福利待遇啥的都挺好的,田漁啥都不缺,性格也就養的落落大方,小白果和她一起玩兒根本就不用擔心她耍性子,闖了禍也不用擔心被背黑鍋,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自從那天認識之后,兩人的關系一天比一天好,整天膩歪在一塊兒,不知道的都要把她們當成親姐妹了。 小白果鼻子靈敏,孫巧巧剛烙了兩張餅,她便和田漁一起,在伙房邊伸頭神腦往里面瞅了,劉國華看她們可憐又可愛,便拿出一張來,切成兩半,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半,讓她們到院子里吃著玩兒去。 那餅子里面還加了雞蛋,烙成金黃色,外面帶點兒酥脆的焦邊,里面又軟又嫩,吃一口,香掉牙。 香,真香。 別看小白果和田漁都是白白凈凈的小姑娘,仿佛又單純又聽話似的,可兩個小姑娘壞心眼著呢,明明可以坐在院子里不慌不忙地吃掉餅子,她們偏偏要坐在院子的門檻上吃,就是要故意饞一饞其他孩子。 這時候正好是學校放學的時間,上了一天的課,本來肚子里面就餓,雞蛋和白面烙出的餅子又確實香的很,凡是從葉家路過的孩子們沒有一個不直了眼的,還有的小孩子已經走出去了老遠,還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哈喇子淌老長。 小白果和田漁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自己手里的餅子更香了。 葉家的七個小子們也聞著味兒回來了,看到那一張張金燦燦黃澄澄的雞蛋餅,都看直眼了,葉武一邊咽口水一邊說:“媽,咱家今天發大財了?” 他盯著劉國華,糾結的很,平時聽自家老娘算賬啥的習慣了,乍一看到這么多雞蛋餅,想想造作了那么些雞蛋和白面,葉武就忍不住的心疼,要是發財了還好,要是沒發財,這么吃,那不是造孽嗎? 劉國華看他們那饞嘴樣兒,也給他們拿了幾張,從中間切開來:“不發財難道你就不吃飯了?今兒你們好好吃一頓,明天家里的大人們都要去城里,大概得兩三天,三四天也不一定的,就沒人給你們做吃的了,你們奶奶已經去和左鄰右舍交代了,讓他們接下來幾天日子里照拂照拂你們。” 她正準備把切好的餅子分給男娃們,孫巧巧看見了,連忙從她手里把餅子搶回來,又把已經分成兩半的餅子對切了一刀,才滿意地把餅子分給孩子們,見劉國華看她,她連忙笑道。 “小孩子現在吃太多了,晚上就吃不下飯了,這是接下來幾天里給他們當干糧的,要是讓他們一頓吃了,就不好了。” 說是這么說,誰不知道她是心疼錢,劉國華心里了然,可到底是給足了妯娌面子,也是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說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分到的雞蛋餅有些小,男娃們也都不計較,他們就是饞嘴,這餅子雖然有些小,可拉拉饞也是夠了,又聽說這些餅子都是后面幾天給他們當干糧的,接下來這幾天,大人們都不在家,一個個臉上都樂開了花。 大人們不在家好啊。 大人們不在家,他們就都搬到一張炕上,和妹妹一塊兒睡覺去,他們要給妹妹講故事,給妹妹梳頭發。 哎呦,真是想想都美的慌。 七個哥哥們笑的美滋滋。 可他們忘記了家里面還有個護犢子的老父親。 自家幾個侄子們到底打的什么算盤,葉白川一打眼便知道,老父親可是護犢子的很,壓根就沒打算讓自家小閨女和這些男娃子躺在一張炕上,起身來到劉國華身前,突然來了一句: “白果到底年幼,需要人照料,小飛他們都是男娃,到底是不怎么心細,也不方便,請嫂嫂前往田家一趟,將白果托付給田家大嫂照顧。” …… 七個哥哥,一時無言。 沒了軟軟綿綿的妹妹,就只有臭烘烘的臭弟弟,這日子還有啥盼頭。 他們惶恐,震驚,期待地看著劉國華,希望能從她的嘴里聽到拒絕的話。 葉白川說的正好也是劉國華擔心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自己肚子里面爬出來的四個臭小子到底多不讓人省心,做事兒多毛糙,她這個當娘的心里面門兒清,也挺擔心他們照顧不好白果,好端端一個家庭生了嫌隙的。 如果是托付給田家照顧,那就沒事兒了。 田家嫂子是個心思細膩的,家里面也都是女眷,上個月田長貴剛去了城里,怎么也得再過一個月的,也不用擔心有啥不方便的地方,怎么想怎么方便省心,劉國華也就在濕毛巾上擦了擦手,站起身來。 “我帶點兒東西去走一趟。” ———— 小白果和田漁關系挺好,田長貴也總是不在家,只有兩個人難免會顯得無趣一些,聽劉國華這么一說,張蘭蘭立刻就同意了,還專門翻出來一床新被褥,準備明天曬一曬,給小白果鋪上。 解決了最后的后顧之憂,葉家一行踏上了討債的道路,有了紀蕓晴提供的具體地址信息,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蘇若鳳工作的飯店,在外面的拐角處觀察了一陣子,專門挑了人多的時候上門去。 要說葉家誰對蘇若鳳最怨恨,那當然要屬老太太,疼了多年的孫女孫子不是兒子的,還卷款攜逃,兒子還因為她的緣故被中斷了治療,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弄得現在也稀里糊涂的,多管齊下,剛一進門,老太太便霸氣側漏地放開了嗓門: “哎!那個誰,這服務員看著眼熟啊!這不是我們家那個不守婦道的,跟著野男人跑了的前兒媳婦兒嗎?你說說跑了就跑了吧,咋還要偷錢偷首飾的?” 小飯館里的客人聽到老太太這么說,都詫異的看向蘇若鳳。 蘇若鳳面色慘白,緊咬著下唇,一雙眼眸水波蕩漾,弱柳迎風地柔弱樣子讓好些客人下意識就對她產生了同情。 就有客人站起來替她說話。 “老太太,你說這話有沒有啥根據的?我看人家這服務員不像是能干出來那種事兒的人啊!看你們家穿的,應該也是有些錢的,要是偷了你們家的錢和首飾,還用來當服務員?” 老太太冷哼一聲,正準備說什么,孫巧巧先炸了毛,她最在乎的就是錢了,當初她看三房可憐,把兩百多塊都給了蘇若鳳救急用,已經夠心疼的了,哪成想蘇若鳳這人竟然直接帶著錢跑了,她當初差點兒就喝了農藥了! 她對蘇若鳳的怨恨只比葉老太少那么一點兒,見有人站在蘇若鳳那邊替她說話,孫巧巧立馬不干了。 孫巧巧冷笑。 “是啊,她可不是發了財了嗎,那時候也是巧了,我這可憐的三弟生病住院了,關系到性命,我就想著總不能讓孩子們沒了爹吧?就把攢了好些年的錢拿出來來了,有兩三百塊呢,讓她救命,結果她轉頭就跑了,還把這錢用在了她的野男人身上,結果老天爺真是一報還一報,她的野男人不要她了,她就只能出來打工了!” 蘇若鳳哪里能料到葉家竟然把她的經歷弄得這么清楚,當下是又羞又氣,一張臉漲的通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似的:“你們!你們怎么能這么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劉國華也站出來了。 她明顯就要比孫巧巧聰明一些,知道大家伙都更相信國家機構,一張嘴就把當初報警的事兒說出來了。 “反正這事兒,我們家已經報警了,要不然我們家怎么知道你躲在這里的?還知道你這段日子的經歷的?蘇若鳳,你摸著自己的心口講,我們家當初對你不好嗎?你在我們葉家從來不用做活兒,種地不用你,做飯不用你,收拾屋子都不用你,就差把你當老祖宗了,結果你倒好,你做的那些事兒是人能干出來的?” 聽說是警察查出來的,原本還站在蘇若鳳那邊的客人們氣勢立刻就矮了一頭,這時候的老百姓們和后來的老百姓不一樣,對警察同志這樣的國家機構還是相當信任的,劉國華聲音又大,態度也落落大方,半點兒不帶心虛的,大家伙心里面不由得就信了幾分。 大家伙看向蘇若鳳的眼神,漸漸就變得詭異起來。 沒想到啊,看著溫溫柔柔的服務員原來還是個蛇蝎心腸的,好歹也是夫妻,偷漢子就夠不光彩的了,還趁著男人生病了把錢都卷走了,這是存心把人家往死了逼啊。 蔑視,嘲諷,不喜的眼神讓蘇若鳳如墜冰窟,雙眼下意識轉動著,希望能找到依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