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說要到農村里來,姜景州心里面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八十年代,城里出身的小孩子和農村的小孩子差別還是有些大的。 城里面的小孩子穿的干干凈凈,還能提前上什么幼兒園托兒所,隔三差五有一毛兩毛的零花錢;村里面的小孩子穿著不合身的,用哥哥姐姐們的舊衣服改過的衣服,上午上學,下午放學回家還要幫著家里面做農活,因為條件不如城里的緣故,洗澡洗頭也不能那么勤快,身上常年累月都是臟兮兮的。 他家沒有什么農村的親戚,可他在幼兒園的朋友們都或多或少的抱怨過農村來的親戚,說他們不愛衛生,身上有虱子,還喜歡欺負人。 姜景州性子本來就偏內向膽小一些,他們又說的繪聲繪色,這一路上可把小家伙嚇得不輕。 等親眼見到小白果,姜景州那顆小心臟才終于放到了肚子里。 這位農村的小朋友和他們說的一點都不一樣,又干凈又軟糯,皮膚白白的,就和湯圓一樣,讓人只想咬一口。 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姜景州小朋友小臉一紅,看一眼小白果,有寫傻兮兮的笑了笑:“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白果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軟糯白嫩的小男孩,葉文葉武這兩個雙胞胎哥哥雖然和姜景州差不多大,可他們兩個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皮實,那張臉皴的和猴子屁股似的,一點兒都不白嫩,白瞎了從爹媽那里遺傳來的好顏值,她看著姜景州軟糯的小臉,很想上手戳一戳,到底是忍住了。 “我是葉白果,小哥哥你可以叫我小白果。” 姜景州是知道白果樹的,他好奇的看了葉白川一眼,童言無忌的問道:“你叫葉白果啊?你爸爸是不是叫葉樹枝?” 小白果:…… 葉白川:…… 樹枝結果實,好像也沒毛病。 倒是葉老頭仿佛被這天真的童言童語勾起了什么回憶,咧嘴兒一笑,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懷念: “別說,其實應該按照輩分叫的,只是按照輩分,你們三這輩不好聽,‘孫’字輩的,就都給省了,當初老三你出生,我還真想過干脆就叫樹枝算了,反正也是男娃,還是你們奶奶,嫌棄太難聽了給攔下的,說啥,青山綠海白川銀樹,樹枝就留給老四叫,你這才有了個文雅名兒。” 孫字輩兒的。 葉孫川。 小白果差點兒就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帶著幾分小得意跑過去和老爺子撒嬌:“爺爺,那我是什么輩分的?我是什么輩分的?” 有了父親這一輩的經驗,她知道自己這個輩分應該也不太好聽,要不然老爺子不可能也沒按照那字輩兒叫,可小白果就是天真的覺得,再難聽,有老父親的“孫子”頂著,她這個輩分應該也難聽不到哪里去。 哪成想老爺子哈哈大笑,張嘴就給了小白果致命一擊。 “你啊,你是‘子’字輩的……” 小白果:…… 葉子果比葉孫川好打點兒。 姜景州年紀還小,不清楚什么輩分啊字輩啊的,也就不明白大人們為什么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也不明白為什么剛剛還笑的一臉神氣的小伙伴這會兒和一只斗敗的小公雞似的,看著小白果焉頭焉腦的樣兒,小男孩覺得自己應該哄一哄她,到底也是小妹妹呢。 當哥哥的哄妹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在姜書記夫妻詫異的眼神中,姜景州鼓起勇氣走到了小白果身邊,先是有些手足無措的看了她一小會兒,接著就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去牽小白果同樣肉乎乎軟綿綿的小胖手:“你,你別難過,我帶你玩兒……” 姜書記夫妻兩不得不感到詫異,激動。 別看這會兒和正常人似的,可姜景州其實是有隱疾的。 這孩子有一定的精神妄想癥,總覺得周圍人都是臟的,只有親生父母才讓他感覺好一些,換成是其他人,好一些的,他只會在和對方接觸后洗洗手,嚴重的甚至會引起身體的一系列排斥反應,暈倒發燒都是常事,像這會讓這樣主動接觸一個剛見面的陌生人,盡管只是一個小姑娘,也是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這讓他們兩人如何不激動? 只不過兩人都是官場上的,人精人精的,盡管心里面激動的很,表面上姜書記還要故作淡定的微笑:“孩子們感情可真好,你們自己玩兒吧,別跑遠了,正好,我和農民朋友們交流交流書法方面的心得。” 他也沒撒謊。 他們之所以造訪這里,一開始也確實是為了和葉白川交流書法方面的心得。 姜書記出身于書香門第,祖祖輩輩都是有文化的人兒,尤其偏愛書法繪畫,受家庭氛圍的影響,姜書記也對書法繪畫這方面頗有一番見解,剛一看到葉白川的字兒便對其贊不絕口,推崇的很,還沒見到真人時候,對老父親的印象就十分的好。 等見到真人,發現老父親容貌出色,神情淡漠,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一身清冷氣質,更覺得字如其人,鋒芒畢露,有風骨有個性的很。 原本是真的準備交流書法方面的心得的。 可誰能想到竟然在這里看到了自家兒子戰勝疾病的曙光呢?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家孩子健健康康?姜書記自然是改變了主意。 交流書法心得可以放在后面,先和葉家的小姑娘搞好關系,如果小姑娘和家里面的關系不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