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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眼里，師出有名的名，是名分。名分不定，立下的大功算誰的？所以在他們看來，名分才是最重要的。爭到了大義名分，對于他們而言，這一仗已經(jīng)勝了。”

    說到這里，展延壽的語氣除了嘲諷，還有激憤。

    “至于真正的戰(zhàn)事怎么打，跟他們這些勞心者何關(guān)？反正贏了，他們運(yùn)籌帷幄于中。決勝千里之外；鎮(zhèn)國家、撫百姓、供軍需、給糧餉，自有一份張良蕭何之功。敗了，當(dāng)然是前方將領(lǐng)或輕敵貪功、擅自冒進(jìn)，或膽怯昏庸、作戰(zhàn)不力。”

    張文釗憤憤地說道：“展公，楊大人，他們怎么能這樣！”

    他知道這種事情，那些家伙能做得出來。

    他出使海外藩屬，常常需要冒著九死一生泛舟遠(yuǎn)洋，到了地方，還要與藩屬國各方勢力勾心斗角。尤其南海諸國，因吉利國勢力這些年滲透得非常厲害，扶植了不少親因勢力。

    這些人仇視天朝，總想著在因吉利東天竺公司的支持下，從天朝的魔爪中“真正獨(dú)立”。

    有時候，使團(tuán)不僅要唇槍舌戰(zhàn)，還要用些手段。收買、慫恿、甚至需要動刀動槍。雖然還達(dá)不到班超在鄯善殺匈奴使者的舉動，但是刀光劍影，也是十分兇險。

    在海外藩屬國立下些功績回朝后，那些清流詞臣一涌而上。這個說詔書寫得好，文藻錦纈、義理充盈，讓藩屬國君臣深受教育，心服口服。那個說天朝威儀，德昭仁著，自然遠(yuǎn)服。

    反正是功勞我們要占大頭，至于你們這些人犯險涉海，文斗武爭，都算不了什么。在他們嘴里，派只狗去都能把事辦好。

    現(xiàn)在有份大功勞擺在眼前，他們怎么會舍棄？肯定要鉚足了勁去爭搶。

    可是他們怎么能這樣？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展延壽看了一眼楊瑾，神情復(fù)雜，“這些年，王門明社，如日中天。覃閣老推不動的新政，你們推動了。歷朝歷代不太平的思播土司，你們打平了。百年積弊的漕運(yùn)，你們厘清了...”

    說了一串明社的功績，展延壽搖著頭道：“你們?nèi)绱四芨桑⑾氯绱舜蟮墓冢娴米岏w老、博翰公之類如坐針氈。讓王典林、程子儒等人嫉恨羨慕。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你們，他們變得心浮氣躁，急不可耐！”

    楊瑾忍不住露出苦笑，意思是怪我們啰，怨我們明社一脈太能干了？

    張文釗也聽明白展延壽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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