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岑國璋揮揮手,喝令道:“把這些混賬都拿了!” 從船艙里沖出十幾人,由潘士元帶著,沖上了槽渠,先控制住那個小吏,還有他身邊的幾個書辦隨從。再往天上打了一個信號彈,召喚沿著運河邊上跟進的護衛隊。 小吏一邊掙扎一邊叫囂著,“你們想干什么?敢在運河上鬧事造反!知不知道我們漕運總督是昱明公!提督漕運兵備事是岑大人。他老人家在淮東砍了上萬顆腦袋,不缺你們這幾個!” 潘士元冷笑道:“你真是扯得好虎皮!那你知道站在船頭的幾位是誰?” “年長者就是漕運總督昱明公,叫我們拿了你們的,就是提督漕運兵備事岑大人。他真不缺你們這幾顆腦袋?!? 小吏睜圓了眼睛,滿臉的驚恐。 漕船在崔鎮以北的運河上緩緩行駛著,在前面汪家橋碼頭,暫停了一會。護衛隊隊官晁大雄帶隊很快就追了上來,把留在崔鎮主持審訊的岑國璋送上了船。 “益之,那小吏真是替民夫們拿的辛苦費?”許遇仙問道。 “怎么可能?奉賢兄,踩水車提水的民夫,都是從附近各縣征發的百姓。漕運衙門只管一日三頓,晚上踩水,只會供給夜宵和補貼十文銅錢。日夜輪班,十分辛苦。” “按理說給些辛苦費也是應該的??墒悄切±簦皇墙柚@個名頭而已。每艘船敲詐五到十五兩銀子,上上下下全部私分了,半文錢都到不了民夫的手里?!? “剛才我還審出,這些小官胥吏,上下聯手,居然以次充好,克扣民夫的伙食費。民夫們日夜勞作,吃得卻是有沙子又發霉的陳米,喝得全是白菜梆子清水湯?!? 許遇仙氣憤不過,狠狠地說了句:“該殺!” 在旁邊聽著的王云,雄闊入云的眉毛在不停地抖動,最后說了句:“為何這些胥吏小官有恃無恐?因為他們知道,離開他們,這條運河就會癱瘓。一旦漕運轉運不暢,漕糧無法按時運到京師,皇上要砍得是我們這些人的頭?!? 許遇仙啞然了,不知該說些什么。他現在被加了個漕運參議,漕運的事,也有份。 岑國璋在一邊冷然說道:“這條運河,離不開的是數十萬民夫、漕丁。正是他們日夜辛勞,才讓這條河川流不息。上萬胥吏小官,反倒是這條運河上讓人惡心的螞蟥!” 看著一臉肅色的王云、岑國璋師徒,許遇仙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沖擊。也有些明白,以前在翰林院的那些同僚們,為何寧可躲在故紙堆里,守經據古,摘句尋章,就是不愿放眼實務。 實在是做實事,勞心勞力,繁瑣費神,偏偏阻擾重重,風險極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