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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張敏之點了點頭，不待他們發(fā)問，就立刻解釋道：“書院發(fā)下來的書本，是特制的紙張，外頭的書本仿不來，而且我可以很肯定，是從《禮記》上剪下來的。”

    孫志謙驚道：“啊，你是怎么確定的？”

    “師兄請看這個字，一面是死，一面是喪，應(yīng)該都出自《禮記》中的《檀弓》上篇其中一段，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張敏之飛快翻著《禮記》，指著其中一段說完，又迅速翻到了后面那一段，說道：“因為背面的那一段，就是這一段，曾子曰：喪有疾，食肉飲酒，必有草木之滋焉。以為姜桂之謂也。”

    孫志謙扣在喪字上，又翻了過去，果真如此，隨后問道：“那另外兩個字，也是如此確定的？”

    張敏之點了點頭，說道：“于字，出自《檀弓》下篇，君于大夫，將葬，吊于宮；及出，命引之，三步則止。另一個獻字，自然出自下面那一段，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

    孫志謙忍不住驚道：“你怎么會如此確定就是這里？《禮記》那么長，那么厚！”

    她淡淡笑道：“倒也沒什么，就是我已經(jīng)把這本書背熟了。”

    孫志謙聽完這一切，終于用驚愕的口吻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為什么那么肯定是《禮記》？要知道，書院發(fā)下來的書，可不止這一本啊！天哪！你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什么？都是這些書嗎？你如何能做到每一頁都印在腦子里！”

    “師兄，沒有你說得那么夸張。”張敏之略有些尷尬得笑了笑，說道，“當我確定粘在上面的紙來自書院發(fā)下的某一本書之后，剛好知道有個人丟了一本書，再仔細回憶了《禮記》的內(nèi)容之后，基本就確定下來了。”

    孫志謙嘖嘖贊嘆了一番，又忍不住問道：“可是章善磊為什么要偷別人的書來做這種事情？”

    張敏之搖了搖頭說道：“他并不是偷別人的書來做這件事，而是收到這張紙，如果沒有猜錯，應(yīng)該來自于兇手。在他死的前一天晚上，我回來之時，曾經(jīng)被他的一個紙團砸到，當時我拿到手上，只覺得紙團很奇怪，還沒仔細看，就被他搶走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和這個紙有關(guān)聯(lián)。”

    孫志謙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即說道：“丟書的人是誰？會不會是賊喊捉賊，讓大家以為他丟了書，實際上他就是利用這個書本做文章？”

    張敏之想了想，說道：“丟書的是孟澤良，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怎么不會，人心都是難測的。”孫志謙不以為然說道：“圓空大師和王達章交好十年，不照樣被他殺死了么？”

    “章善磊被殺的時候，孟澤良并不在北苑，被萬先生罰去干活，在外頭呆了一夜，有人可以證明。”張敏之看著書本，瞇起眼，自言自語道：“孟澤良丟書的那一夜，方彥竹和章善磊曾經(jīng)起過爭執(zhí)，沖到我們房間來理論，引來了其他人的圍觀，事情解決了之后，孟澤良就說他的書不見了，如此看來，丟書應(yīng)該就是在那段時間發(fā)生的。”

    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當夜的數(shù)張面孔，突然睜開眼說道：“看來，兇手就在那幾個人當中！但是，會是誰呢？”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紙片上，喃喃自語道：“于，死，到底是什么意思，兇手為什么要剪下這些字粘貼在紙張上面？他又會在上頭貼上什么字？”

    那晚被紙團砸到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章善磊十分緊張，他又有什么好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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