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七組同學(xué)艱辛接力回到宿舍之后，住在四樓的同學(xué)們親眼看到琨神搬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小板凳，坐在宿舍門口，一張一張從門縫往里塞小紙條。

    不急不躁，一摞便簽墊在腿上，每張都寫得一筆一劃非常真摯。

    ……

    梁一凡把丁爭佼拖到樓梯口，壓低聲音出了個主意。

    七組組長在一群男生灼灼的目光里，顫巍巍去找門口的靳林琨說話了。

    幾分鐘后，在接下來陸陸續(xù)續(xù)回寢的同學(xué)難掩震驚的注視里，七組同學(xué)排著隊，異常勇敢地、字正腔圓地，用門里一定能聽見的音量問了一遍琨神為什么不進宿舍。

    琨神居然也一個個不厭其煩地清晰回答，表示自己忘帶鑰匙了，還在等勇敢善良和藹可親的舍友解救自己。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段問答才累積到第七遍，琨神身后的門就忽然被拉開，一只手探出來，一把扯著他揪進了寢室。

    七組功成身退。

    “你們在搞什么……”

    于笙煩得頭疼，把人拎進來扔到桌前，抬手開燈，才看見了門口粘了一地的便簽：“什么東西，符？”

    他原本是想放下幾個小時前的坎坷經(jīng)歷，重新沉下心來刷一套題的。刷到一半覺得有點困，趴下來睡了一覺，根本沒留神到門縫里還塞了什么小紙條。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就被門口中氣十足的問候聲給吵了起來。

    車轱轆話也就算了，梁一凡居然還捏著嗓子尖細扭捏地又來問了第二遍。

    “是——他們?yōu)榱藥椭翼樌M門的一些嘗試。”

    靳林琨摸摸鼻尖，輕咳一聲：“我試了卡片開鎖，塞紙條，跳窗戶看起來有一定難度……”

    于笙：“你試過敲門嗎？”

    靳林琨：“……”

    宿舍里開了暖風(fēng)，烘得人莫名頭暈。于笙還覺得困，把人放進來就不再管，隨手合上那本練習(xí)冊，準(zhǔn)備上床再躺一會兒。

    經(jīng)過靳林琨身邊，被一把拽住：“朋友……”

    于笙莫名的沒心情跟他較勁，被他一扯就站住了，抿抿唇抬頭。

    靳林琨眉峰蹙起來。

    他往前走了一步，原本散漫的神色也淡了，抬手照于笙額頭上摸了摸：“你是不是有點發(fā)燒？”

    額頭上忽然覆上只手，莫名拂起一陣清涼，稍微驅(qū)散了腦中的一團混沌。

    于笙確實覺得刷題的時候腦子轉(zhuǎn)得比平時慢，當(dāng)時沒太在意，被他問起來，也站定仔細想了想：“沒有。”

    “……”

    靳林琨心說你都快燙熟了，看著他有點泛白的唇色，還是沒開口，收回那只手：“先別睡，吃點東西墊墊胃，吃顆藥再躺下。”

    “不用。”

    于笙轉(zhuǎn)身往床上走：“睡一覺就行了。”

    先前還不覺得，被他問起來，于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頭暈得有點打晃，身上也莫名乏得沒力氣。

    喉嚨里像是有股火往上冒，身上倒還不覺得冷，應(yīng)該是空調(diào)暖風(fēng)開得足，反而有點迷迷糊糊的熱。

    這種感覺于笙倒是并不陌生。

    他上初中那會兒經(jīng)常發(fā)燒，只不過向來沒當(dāng)回事，也從沒特意吃過藥。

    十來歲的男孩子恢復(fù)能力強得很，只要蒙頭睡上一覺，第二天多喝點水，就又該干什么干什么了。

    于笙自己摸了摸試不出溫度的額頭，掀開被子，想要躺下去。

    才躺到一半，一條手臂就探過他后背，把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又給撈了起來。

    這個姿勢莫名的有點別扭，于笙扶著墻坐穩(wěn)，忍過一陣頭暈，把他隔開：“干嘛？”

    “朋友，相信我。”

    靳林琨拍拍他的胳膊，很自信：“我特別擅長照顧人，給我個機會。”

    “……”于笙想起他買夜宵的本事，就本能地不大想給他機會：“不用，沒多大事。”

    一場烏龍的意外，于笙被遛著繞了個大三角，當(dāng)時確實有點炸，想想靳林琨繞得還得比他多一趟，也就平衡了不少。

    雨這么大，一群弱小無助的學(xué)霸困在教學(xué)樓，說不定還要他過去幫忙接人。于笙本來是想邊做題邊等等的，結(jié)果一不小心就等睡著了。

    “本來也是我自己沒問清楚，跟你沒關(guān)系。”于笙分得很清楚，“用不著道歉——”

    “沒道歉。”

    靳林琨好脾氣地笑了笑，很配合地接過話頭，按著他的腦袋揉了揉，語氣意外的溫和認真：“就是想照顧你。”

    ……

    五分鐘后，于笙交出了三十八度七的體溫計，坐在床上，一側(cè)額頭貼著帶點涼意的墻面，看著身影攏在暖黃色光暈里的靳林琨。

    大燈晃得于笙頭暈，靳林琨順手關(guān)了，只留了這一側(cè)的臺燈。

    他面前放著個插電的小煮鍋，把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粥倒進去，彎著腰慢慢地攪。

    架勢看起來很有些唬人的熟練。

    于笙隱約想起，翻墻出去那條街最邊上，好像確實是有一家砂鍋粥還開著。

    頭暈得厲害，連胃疼不疼的感覺都不太明顯，只知道確實沒什么胃口。

    于笙轉(zhuǎn)了下身，把額頭貼在墻上，又閉上眼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