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荊修竹想過千萬次。 他找了九年,他年薪兩千多萬卻沒有絲毫積蓄,他和褚姣說盡我所能的找,其實他是傾盡了全力。 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不是沒有想過林述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早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變成了一抔黃土。 他為了這么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找了九年,那個嬌軟可愛的小孩兒,會扯著他的手指要吃糖炒栗子要吃棉花糖要抱抱的小孩兒。 他在秦城生活了六年,寧見景到寧家的第一天,他就見過他,近在眼前,甚至于他四目相對,嬌嬌怯怯地朝他笑過。 他卻無知無覺,任由他委屈又艱難的活了這么多年。 如果那時候他多問一句,多看一眼,甚至經(jīng)常問起寧見藥,他是不是就能早點將他帶來身邊,讓他不用那么深埋恐懼多年。 如果不是因為他太過出格,被寧見藥送到自己手里來管教,他又會與他再次錯過多少年? 荊修竹坐在椅子上,兩只手攥的死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林述小的時候白嫩的像個小團子,去寧家的時候卻又黑又瘦,兩只眼睛被瘦脫相的臉襯得像是兩個怪異的黑葡萄,他沒認出來。 他沒認出來! 他怎么能沒認出來他來! 荊修竹在心里一遍遍地問自己,虧他找了林述那么多年,曾經(jīng)站在他的眼前他都沒能認出來,他算是個什么東西。 心臟仿佛被人放在了一個巨大的仙人球上,細細密密地刺無孔不入的鉆進深處,扎的他血肉模糊。 荊修竹在訓練室坐了一整夜,未曾合眼。 屏幕上的比賽早已播完,自動進入休眠模式黑了屏,訓練室里的燈光透亮依舊,卻平白沉了下來。 他握著手機,后來又重新給褚姣打了一個電話回去,褚姣沒有睡覺,知道他一定會打過來,就一直在等。 她說:“林述輾轉(zhuǎn)被人賣到了秦城,但是因為他的腿腳不好,雖然長得漂亮但是也沒有歡場愿意買,就讓他去乞討,去偷東西。” 林述不愿意,就挨打,小小的身子上全是傷,新傷疊舊傷,最嚴重的那次是因為他幫一個小姑娘逃離了魔掌,咬死了牙不肯說,就被打的半死。 他逃出來,卻沒走幾步便暈倒在地,是老先生救他那次。 他那時候十一歲。 荊修竹在心里想,他走失的時候腿上剛打的石膏,如果不好好照顧,就是永遠的損傷,他是怎么從七歲長到十一歲的,被他們掌控著乞討?偷竊? 他聽著褚姣的話,每聽一個字心便向下沉一分,到最后幾乎已經(jīng)被憤怒懊悔心疼滅頂,幾乎只要閉上眼,他就能看見那個嬌軟的小孩兒咬牙忍哭,故作堅強。 荊修竹不敢太大聲呼吸,生怕把夢境攪碎了,他失眠太久,生怕這是因為他長久失眠而做的一場夢,夢醒了之后寧見景不是林述。 林述也毫無音訊。 天光乍破,翻出魚肚白,又捧出一道柔和的光暈,再變得刺眼。 日月輪轉(zhuǎn),滄海終于化成了桑田。 荊修竹站起身,卻因為坐的久了整個人一晃,下意識扶住桌沿緩了緩,剛轉(zhuǎn)過身,就看見寧見景打著哈欠走進來。 “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