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論撩世家子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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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猛地抬手,咬牙就用手中刀刃朝著魏熊脖頸劃過去。他動作用盡了他全部力氣,魏熊滿腦混沌,等反應過來時,容華的刀已經接近他的脖頸,此刻他要么和容華同歸于盡,要么就要放開容華。
他下意識將人往外一踢,司南瞬間接住容華,而后爆喝一聲,就朝著魏熊大刀猛砍而去!
魏熊硬生生抗下一刀,幾乎聽見自己手上骨裂之聲,容華猛地沖了出去,朝司南大喊道:“走!”
司南無法將魏熊力斬于刀下,他如今已經全然力竭,隨時可能被再次生擒,外面又有大楚兩萬人馬,此刻根本沒有停留的機會。
容華沖出帳外,立刻翻身上馬,司南聽到容華的聲音,旋即跟著沖出去,翻身上馬,然而容華卻用力一翻,就翻到了司南身后,抱住司南的腰,大喝了一聲:“走!”
司南來不及和容華計較這些細枝末節,招呼了一聲士兵,帶著士兵就一路狂奔而去。
魏熊崔杰沖出來,朝著大楚士兵高喊:“追啊!”
王曦站在城樓上,首先看見魏熊所在的帳篷亂起來,隨后看到魏熊沖出來,這時他才看清,司南馬上帶著的人竟是容華!
于是王曦立刻道:“追上去!生死不論,一個都不能放過!”
說話間,士兵追了上去,容華抱著司南,低聲喘息。
他遠遠回頭,看見崔杰站在人群中央,一如平日一般,藍衫廣袖,書生氣的眉目冷漠從容。
他遠遠看著容華,在容華回頭的瞬間,他苦澀笑開。
然后他廣袖一展,跪在地上,恭敬叩首。
自他去狄杰近十年,他一直跟隨在容華身邊,容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功不可沒。
可成也崔杰,敗也崔杰。
這一生,容華遇到他,大概是最大的錯。
可錯已經無法改正,只能往前。
容華準過頭去,死死抱住司南。
他急促喘息,狂風刮得他無法呼吸,他感覺馬顛簸得他舌口一片腥甜,可他此刻什么都不能說。
司南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他滿腦滿心,也就如此作響。
周邊是震天喊殺聲,然而容華也不知道為什么,漂泊一生,卻只在這一刻,感覺到了片刻安寧。
他一生不曾全心全意覺得有任何人歸屬于他,卻終于在這一刻知道,人生最后陪在他身邊的人,僅有司南。
他艱難呼吸,司南知道他一貫活得驚喜,焦急道:“殿下,我們馬上進隧道了,您別擔心,我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
“好……”
容華沙啞出聲,司南聽到他的聲音,心頭不由得有些慌亂,此刻終于到了隧道前,司南背著容華沖進去,然后直接往只有他們知道的密道過去,打開密道一路往前。
司南跑得很快,容華長年病著,十分消瘦,背著根本感覺不到多少重量,司南在密道里聽著腳步聲,他的呼吸聲,忍不住道:“殿下,你同我說說話吧?”
“我有點累……”
“那我同殿下說說話吧。”
司南一面跑一面道:“殿下千萬別睡,堅持一下,我們就到了。”
司南不是個愛說話的,可此刻他太怕身后人睡了,于是絞盡腦汁說著話。
他人生太過單薄,年幼時在被容華救起,那時候容華也只是個像下人一樣的皇子,司南是宮里宮女的私生子,容華將他撿到自己的冷宮里,兩個人相依為命長大。
容華當落魄皇子,他就是容華身前落魄侍衛,容華當上攝政王,他就是容華中心不二的大將軍。
他的一生,都以容華為支點,不停圍繞在這個人身邊。
“殿下當年說想去盛京看看,于是司南就一直想將盛京送給殿下。”
“司南笨拙,什么都不會,學著人家編螞蚱編了一個月,才終于編出了一只螞蚱送給殿下,但實在太過丑陋,等日后編好了,送給殿下。”
“如今雖然狄杰戰敗,但司南必當興復狄杰,完成殿下的愿望……”
“司南……”
容華聽著司南的話,感覺一生都在他言語間回顧。
這個孩子貫穿了他的生命,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這么多年。
當這么多年浮現而來,容華突然發現,原來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成敗、天下,在生命長河中,似乎早已微不足道。
于是他沙啞著聲音,慢慢道:“司南,我一直想去江南。”
“我想在江南買一套小院子,看春華美景,同好友泛舟湖上。”
“我很像像個普通的年輕人一樣,結三兩好友,行俠仗義,行走四方。”
“我有這么多愿望……司南,功成名就,我已經做完了。大楚是不是我的,我也不執著了,我只是想,我有這么多美好的愿望,沒能實現,多可惜啊……”
司南聽到容華的話,愣了愣,隨后道:“殿下想的,都是對的。司南一定幫殿下完成。”
“好啊……”容華微笑起來:“那司南當我的眼睛,以后要記得,替我去江南,看春花秋月,攜友同游,行走四方,好不好?”
“好。”司南果斷道:“我聽殿下的。”
容華沒有說話,他靠在司南背上,聽著司南的心跳聲,溫和道:“司南,你說說話吧。”
“是,殿下。”
司南應聲下來,然后又開始笨拙的說話。
周邊都安靜了,只有這個人干癟的言語,一句一句,說著過往瑣事。
容華慢慢閉上眼睛,直到最后,他眼中浮現這一生所有見過驚艷才絕之人。
司南、崔杰、蔚嵐、謝子臣、王曦、桓衡、魏熊、魏華……
他突然覺得,縱然身死名敗,卻也不枉此生。
司南背著人狂奔了一天,終于回到了狄杰的地面。
山脈太冷,此刻風雪交加,他將容華放下來,焦急護在懷里:“殿下,我……”
話沒說完,他就僵住了,懷中人含著微笑,早已沒了氣息。
他手握在一個錦囊上,司南呆呆打開,才發現里面,是很多年前,他還是個孩子時,編給他的螞蚱。
司南顫了顫唇,片刻后,在風雪里,撫開了這個俊美青年臉上的雪花,淚落無聲。
他這一輩子,終于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容華。
王曦將盛京安穩下來后,迅速給前線發了戰報。
蔚嵐接到信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
她一直守在謝子臣身邊,接到戰報的時候,蔚嵐正在給昏迷不醒的謝子臣喂水。
染墨跪在蔚嵐身前,給蔚嵐讀了消息,蔚嵐點點頭,沒有多說。
她轉頭看著謝子臣,溫和道:“盛京平安了,咱們孩子還在盛京呢,你還不醒過來,就看不到他長大啦。”
謝子臣眼珠轉了轉,一眼不發。
而蔚嵐陪著謝子臣的時候,桓衡還在夢境里。
夢里冰天雪地,他蹲坐在樹下,被雪凍結成冰。
可他不想走,他一直覺得,有個人會來救他。
她會替他掃開身上的雪花,然后背著他,一步一步離開這片寒天凍地。
然而他等啊等,那個人都沒來。
他等得絕望發狂,最后歸于死寂。
然后他看見那個人站在他面前哭了,眼淚落下來的瞬間,他終于想起來所有,他顫抖著身子站起來,抖開了身上的冰雪。
“你別哭了……”他沙啞開口:“我不等了,我走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對方沒有說話,然后有劍貫穿了他的身體。
“阿衡,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
“如今我才明白,阿衡,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一定會原諒。”
鮮血流下來,疼痛蔓延開來。
他仿佛墜入了無盡深淵,內心全是絕望。
當年蔚嵐拋下他回到南方、當初蔚嵐成親他瘋狂奔回盛京,他以為那是絕望。
可如今才明白,當你還在掙扎,當你還在憤怒,當你還在努力的時候,那都不是絕望。
真正的絕望是,你連掙扎、連努力,都已經無法去做。
你知道絕對不可能會被挽留,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人轉身離開。
不過是仗著以為她一定會原諒。
不過是仗著以為她一定不離開。
然而當她將劍捅進身體,卻才知道,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會被揮霍,哪里來的一定。
他握住對方的劍。
他多想說,阿嵐,不要放手啊。
阿嵐,別走。
可是對方卻還是消失了。漫天冰雪里,那個曾經把他一步一步背出來的人,仿佛從來沒有來過。
他放聲痛哭,跪倒在地,在冰雪里,慢慢抱緊了自己。
在桓衡謝子臣昏迷時,蔚嵐一面照顧謝子臣,一面修養,一面同魏華布置著軍防。
謝子臣昏迷了近七天,第七天早上,當清晨第一縷陽光落下時,謝子臣慢慢睜開了眼睛。
剛睜眼,就看見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姑娘睡在他身側。她面色蒼白,滿臉疲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他靜靜看著她,清晨陽光下,她幾乎白得近乎透明。謝子臣忍不住伸出手,撫開了她臉上的發絲。
蔚嵐被他驚動,猛地睜開了眼睛。
然后她就看見那個青年在陽光下,溫柔瞧著她。
她沒有說話,美麗的眼眸里一片淡漠。
然后她伸手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懷里,微微顫抖了身子。
謝子臣抬手抱住她,溫和道:“我醒了,你別怕了。”
蔚嵐沒說話,她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她咬緊了牙關,怕自己發出聲音。
謝子臣抱緊了她,順著她的背:“不哭了,我在,我在呢。”
“謝子臣……”蔚嵐微微顫抖:“沒有下一次。”
“如果還有下一次,”她咬牙開口:“我一定,一定不會饒了你。”
“我知道了,”謝子臣閉上眼睛:“阿嵐,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比天下重要了。”
這么多年,一直忐忐忑忑,患得患失。
一直未這份感情里,她的回應淡漠而不安委屈。
終于在這一刻,這個人在他懷里像個小姑娘一樣流著眼淚咬牙切齒說不會饒過他時,蕩然無存。
他靜靜抱著她,看著外面一輪紅日,慢慢升起。
謝子臣醒了之后,蔚嵐精神就好了很多。
她每日陪著他,沒過一個月,謝子臣就已經恢復如初。
這時候盛京徹底安定下來,王曦找到了那條密道,將它封死。而容華和司南則在那一天后,不知所蹤。
一個月后,王曦從盛京押送著糧草趕到前方,就在王曦來的那天,容華的死訊傳了過來,狄杰軍隊掛上了白花。
王曦聽聞消息后,說為了慶祝,請了大家到山上飲酒。
王曦找了一個山頭,讓人布置了場地,等到夜間,蔚嵐換上衣服,同謝子臣一起到了山頂。
那天晚上明月皎皎,王曦和阮康成早早等在山頭,幾人仿佛年少時一般喝了幾杯酒后,蔚嵐感覺有人來,一回頭看,竟然是桓衡。
他像當年第一次來盛京時那樣,穿著黑色華袍,帶著金冠,只是再不像少年一樣,會踩著衣擺摔倒在他面前。
蔚嵐淡漠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同王曦阮康成含笑說著話。而謝子臣跪坐在一遍,同年少一樣,安靜沉默,一言不發。
跟著桓衡來的還有崔杰、王元、魏熊、魏華、林夏等人,看著這群人,崔杰含著笑道:“當年早在盛京時,就聞說諸位公子風流意氣,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如今算什么?”阮康成揮了揮手,提著酒壺,轉頭看著遠方掛在天空的明月:“你不知道,當年在宮里讀書,嵇韶林澈這些人還在的時候,那才叫熱鬧。還有這人,”阮康成指向王元:“他們三皇子那邊的人雖然不太厚道,但如今想起來,卻也覺得,當年少時天真,已經很是不錯了。
“我們不厚道?你們才是真狡猾!”
王元喝酒冷笑出聲,蔚嵐笑了笑,抬頭同王曦對視一眼,同他碰了碰酒杯:“如今阿澈不在,你可難過?”
“人死燈滅,”王曦悵然出聲:“既然已經走了,我也不強求。能留的時候,我自然全力以赴留住他。留不住,也就罷了。”
說著,王曦看向遠方,萬家燈火。
“阿嵐,”他抬起手來:“你看這江山,多好看啊。我年幼時總覺得,我們大楚窩囊極了。那時候我喜歡夜里站在山頭,眺望北方。可父親總是同我說,北方是回不去的。狄杰多么強大,陳國多么強大。可如今我突然覺得,或許我們能回去。”
“當然能。”
蔚嵐抬起酒杯:“阿曦,大楚有我們,便不是當年的大楚了。”
王曦朗笑開來:“是,大楚有我們,不一樣了。”
說著,王曦舉起杯來,招呼著眾人喝酒。
一行人劃拳行酒令,喝到半夜,橫七豎八到了一片。
過了子時,按照狄杰的風俗,他們會鳴奏哀樂,這時候,就是大家為容華喚靈的時候。
崔杰在眾人醉酒時,悄悄離場。他焚香沐浴,換上了華麗的袍子,帶上了玉冠,跪坐在窗口,望著北方。
當狄杰獨有的哀樂聲響起那片刻,崔杰拿起了劍。
“此生無以相報,”崔杰拔開劍,仿佛看到當年狄杰入侵時,狼狽逃竄的親友,看到盛京街頭,對他伸出手的謝子臣,看到狄杰官道上,那個卷簾而出的貴公子。
他閉上眼睛,想起那年玄衣大氅、金冠鑲玉,抱著幼帝一步一步走到金座之上的容華。
彼時作為謀士,崔杰和司南一左一右立在容華身側。這位病弱的青年,卻有著令人驚艷的爆發力,讓所有人隨之心折。而后張開廣袖,看向群臣,揚聲道:“我容華今日立誓,必將領狄杰南踏大楚,一統天下,成我狄杰千秋偉業!”
而后他轉過頭來,溫和道:“請先生助我。”
劍映照著崔杰的面容,崔杰苦澀笑開。
沙啞道:“愿得來生,再能相隨。”
言畢,他的劍劃過脖頸,血花四濺。而狄杰的哀樂沉重婉轉,久久不散。
狄杰哀樂響起來時,蔚嵐迷迷糊糊醒過來。
她撐起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山頂,然后眺望遠方。
夜風吹得她清醒了幾分,她聽到身后聲音,轉過頭去。
然后她就看到桓衡。
桓衡站在不遠處,靜靜注視著她。
他走到她身邊來,隨著她的目光,慢慢道:“我曾經以為,所有失去的都可以再搶回來。”
蔚嵐沒有言語,桓衡繼續道:“阿嵐,這一生,你都不會原諒我了嗎?”
“我原諒你,還少嗎?”蔚嵐眼中全是冷意:“桓衡,如果不是子臣還活著,你以為還能同我如此說話?我早殺了你。”
桓衡苦笑開來,他看著面前人冷峻的面容,眼中卻全是溫柔。
“姐姐,”他突然開口,蔚嵐微微一愣,聽桓衡道:“如果這一生我唯一能與你有的牽絆,僅止于此,那么阿嵐,請讓我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這一生你不會原諒我,也知道這一生你我可能都不會再有什么牽扯。可是阿嵐,在我心中,你卻永遠是我最終要的人。當年我給你的誓言,余生我也會如此遵守。你無須回應,這是我自己的執著。”
“阿嵐你說的對,這世上感情固然重要,可也有太多東西在等著我。這一輩子,喜歡過你,我已足夠。”
說著,桓衡在她身前,單膝跪下來。
月光落在他面容之上,時隔近十年,這個人終于再次擁有了那雙清澈的眼。
他靜靜看著她,一如年少時,不含半分雜質。
無數記憶翻涌,月光明亮溫和,他解下佩劍,將劍橫過頭頂,認真看著她,說出當年他曾給她的誓言。
“我會在北地,此生不入京。”
“我將不娶妻,不生子,不納姬妾,不染風塵。成君之利刃,護君之江山。”
“今生今世,”他慢慢笑開,笑容混著月光,清澈明朗:“君心所向,吾劍所指。”
蔚嵐沒有說話,好久后,她垂下眼眸:“何必呢?”
“阿嵐,”桓衡握住她的手,將劍放到她手里:“或許你不知道,這一生,你早已是桓衡的信仰。”
“我無法擁有你,那至少守護你。你不回應,是你的事情,而我喜歡,是我的事情。”
“能夠喜歡你,”桓衡笑得明朗:“我很幸運。”
這世間大多數人,連一個喜歡的人,都無法擁有。
這世間這樣多的事,這樣多的人,感情從來也不過只是生命里一段旋律,這一生獨獨喜歡一個人,拼盡全力,又有什么可惜?
蔚嵐沒說話,她握著劍,看著劍上的紋理。
這是當年桓衡十四歲時,她送給他的劍,如今竟已過十幾年。
桓衡見她握著劍,站起身來,直接道:“阿嵐,我走了。”
蔚嵐沒有說話,她看著他起身離開,夜風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他漸行漸遠。蔚嵐忍不住叫住他:“桓衡!”
桓衡回過頭來,看見月光下美麗如妖的姑娘,聽到她說了一聲:“保重。”
桓衡朗聲笑開,走到樹下,翻身下馬,然后接著月光,打馬離開。
仿佛帶著所有年少的記憶美好,翩然消失于她的生命。
她提著劍,感覺天漸漸亮起來。
有人來到她身后,她抱劍回頭,看見日光下面容精致俊美的青年。
他在日光下,溫柔笑開。一如年少時每次她醉酒就來接人一般,溫和道:“我見你不在,就來接你。”
“接我做什么?”
“怕你走遠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蔚嵐抱劍笑開,彼時云破日出,照山河大地,霞光萬丈,眾生茫茫。
昭化四年七月,狄杰挾百萬大軍渡河而來,借密道圍困盛京,右相魏嵐攜其弟魏熊開城迎戰,挾持攝政王容華,突破重圍,趕至前線。前線主帥謝子臣、兵馬大元帥桓衡聯手布局,圍殲狄杰于云茶谷,斬敵三十萬,俘軍二十萬。容華于戰場病逝,主將司南不知所蹤,容華身邊謀士崔杰為大楚俘虜,于容華死訊宣布當夜自刎殉主。
昭化四年十月,桓衡、魏熊攜手領兵,北伐狄杰。
昭化五年秋,狄杰全滅,魏家青州軍人數擴充至五十萬,主持全境戰役大局蔚嵐一時聲望無雙,王丞相告老還鄉后,蔚嵐成為左相,尚書令謝子臣升任右相,原刑部尚書王曦升任尚書令,中舍人阮康成升任工部尚書。
昭化五年冬,蔚嵐提出削兵,桓衡上書支持,青州軍、桓家軍、及王凝旗下軍馬均削減一半。大楚止戰休戈,修生養息。
昭化二十年,幼帝位及弱冠,將大楚從一文弱之國推至鼎盛的丞相蔚嵐攜右相謝子臣均提出辭呈,還權于帝王后,歸隱東山。
傳聞歸隱東山后,蔚嵐喜好歌姬,府內日日笙歌,有人曾見二人泛舟湖上,一人撐船搖漿,一人煮酒吹笛。縱使白發已生,卻仍不減風流。
后人提及二人,均贊千古風流。
而那位曾經兵臨盛京,逼皇帝授予九錫、后作為主力一統天下的名將桓衡,卻一生待在北境,終身未曾踏入盛京半步。
他一生除了那個早逝的妻子和唯一的兒子,甚至連姬妾都不曾有過。
野史曾傳言桓衡有龍陽之好,愛慕盛京那位風流丞相蔚嵐。
然而歷史長河翻滾無跡,是非功過,恩怨愛恨,都不過文人筆下點墨。
能留下一個名字,便已是這些人一生的努力。
文人書寫百萬字,只求觀者記一人。
蔚嵐一生求青史留名,千古流芳,如今做到,她一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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