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論撩世家子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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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嵐讓人去找天九,而后睡了一晚,養(yǎng)足了精神,等待第二天上朝。
第二日上朝時(shí),所有人都不說話,這種情況下,那些世家家主都裝傻充愣,說話的多久是純臣以及站好了隊(duì)的一些小家族,以及像蔚嵐這樣家族中的年青一代。
每一家都是放任著自己家的年輕人做事的,例如王家,王曦是太子的人,王元則是蘇城的人;謝家,謝子臣是太子的人,謝玉蘭則是蘇城的人。這樣兩頭討好,才保證家族永遠(yuǎn)的穩(wěn)定。留下來那個(gè)是贏家,由勝利者一代一代繼承自己的家族,這才是一個(gè)家族延續(xù)的最優(yōu)方式。
所有人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早在昨夜里,所有人便清楚了事情的始末。當(dāng)蘇城穿著龍袍來到大殿,宣布皇帝的死訊以及自己繼位的消息后,全場一片沉默,蘇城抬眼看向眾人,紅著眼道:“諸位大臣對此可還有異議?”
“臣等并無異議,”一貫沉默著的林澈突然開口,蔚嵐隨即出列,附和道:“陛下登基,眾望所歸,”說著,蔚嵐跪下來,恭敬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蔚嵐和林澈開了頭,臣子們陸陸續(xù)續(xù)跪下,朝堂之中,瞬間跪倒了一大半。
剩下一批沒跪的,除了御史臺,禮部,就是太子舊部以及鎮(zhèn)國公一系。
蘇城瞇了瞇眼,看向這批人的首領(lǐng),太傅謝清。
“謝大人,”蘇城冷聲道:“為何不跪?”
謝清笑了笑,面上一片從容,卻是道:“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殿下若是合乎法制,臣自然心甘情愿下跪。可臣想問一句,殿下說陛下口諭下的遺詔,那,遺詔何在?”
蘇城沒說話,將目光落到蔚嵐身上,蔚嵐明白,這場口水戰(zhàn),自己必然是要上陣了。于是她揚(yáng)聲道:“既是口諭,何來遺詔?”
謝清看向蔚嵐,似笑非笑,一瞬之間,蔚嵐仿佛覺得,是謝子臣站在自己面前,這么瞧著她。
謝子臣的氣度,從來不僅僅是因?yàn)樗@個(gè)人,更因?yàn)樗谶@百年公卿之家。蔚嵐心中不由得有些難堪,她可以隱忍,可她卻不大愿意讓謝子臣看到自己這奴顏媚上的模樣。
好在這不是謝子臣,只是謝清。
謝清幽幽一嘆,卻是道:“在下當(dāng)年一直覺得魏世子是一塊美玉。”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在場人卻都明了了他的意思。
蔚嵐笑了笑,卻是道:“辜負(fù)了老師期望,在下不是美玉,僅僅只是利刃罷了。”
謝清注視了蔚嵐一會兒,片刻后,他突然抬手,卸下了玉冠,恭敬跪倒了地上,將玉冠放到一旁,隨后道:“謝某乃古板之人,學(xué)不會魏世子這樣的變通之法,沒有遺詔,謝某不敢高呼陛下。然而如今三殿下既然已是帝王,這世上沒有換帝不換臣的道理,故而謝某自請離去,還望殿下見諒。”
說完,謝清恭敬叩首,而后留下玉冠,從容起身離開。
隨著他的動作,在場人一片片跪倒,而后留下玉冠,起身起來。
蘇城面色越發(fā)寒冷,眼見著朝廷一大片空了出來,他忍不住怒喝出聲:“你這是欺朕手中無人嗎!”
沒有人理會,那些臣子都仿佛是抱著必死之心,一個(gè)個(gè)拂袖而去。
不一會兒,大殿上玉冠就整整齊齊排出一塊空地,仿佛是一個(gè)個(gè)人無聲的抗議。而那空地中間,只留下十幾個(gè)人站在那里,由禮部尚書古晨帶著,一言不發(fā)。
如果說剛才那些人是打算用請辭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那么剩下這十幾個(gè)人,則就是要奮力反抗之人。
蔚嵐見過這樣的場合,她一眼掃過去,看見嵇韶也在里面,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其他人她大可看著不管,但是嵇韶與她多年同窗之誼多年,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這樣的啥事。于是在這些人出口之前,蔚嵐冷聲道:“諸位何不跟隨謝大人一同離去?謝大人還說得不夠清楚嗎,諸位是臣,陛下是君。諸位不遠(yuǎn)侍奉這位君主,便將頭上發(fā)冠放下,笏板折斷,自此不如朝廷便是,還站在這里,是以為陛下軟弱可欺嗎?!”
她這話提醒得夠清楚了,然而那十幾個(gè)人卻是直直站著,不見分毫退縮。
是了,嵇韶這樣的人又不是不聰明,他是明明知道結(jié)果,還是要堅(jiān)持下去而已。因?yàn)樗闹杏凶约旱囊坏赖拙€,哪怕用性命去換,也要守住這道底線。
他們不動,蘇城便笑了。如果說謝清請辭還在他容忍范圍內(nèi),這十幾個(gè)人,便是上趕著找死了。
他坐在高位上,冷冷看著古晨,敲著桌面道:“古尚書這樣看著朕,是有話說?”
“殿下繼承帝位一事還需商討,如今自稱為朕,不大妥當(dāng)。”
古晨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真的覺得蘇城的行為極為不妥。
“還需商討?”蘇城挑了挑眉,抓住手中鎮(zhèn)紙就砸了過去,怒道:“朕乃先帝親口諭旨下令繼承帝位之人,你這是要抗旨不尊嗎?!”
鎮(zhèn)紙?jiān)业焦懦款~頭上,將他當(dāng)場砸翻過去。
古晨乃三朝元老,在禮部尚書這個(gè)位置上呆了半輩子,他恪守禮節(jié)是出了名的,如今他滿頭白發(fā)被蘇城砸翻在地,血從他頭上流出來,在場人不由得都冷了神色,便就是林澈,一時(shí)都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年輕人都去扶古晨,然而古晨卻推開他們,撣了撣衣衫,站起身來,仍由鮮血模糊了他的眼睛,繼續(xù)道:“臣知道,殿下意思是,有了圣上的口諭,殿下就可以繼位了。可我大楚建國百年,換四任君王,卻從未有過非太子之身卻無遺詔上位之事,這是為什么?原因就在于,萬一口諭做了假,這豈不是亂了綱常?”
古晨的話聽得蘇城捏緊了拳頭。蔚嵐立刻道:“古尚書此言不妥,凡事都有其不同的情況,過去我大楚四位帝君,都有足夠的時(shí)間留下遺詔。而晚上看,臨危受命,憑借口諭上位者比比皆是,如今陛下被人刺殺,命在旦夕之際,怎有精力去留一份遺詔?”
“黃口小兒!”古晨怒喝出聲,血流了他半張臉,他怒瞪著蔚嵐,喝道:“那些憑借這‘口諭’上位的亂臣賊子,你也能說出口來?!沒有遺詔上位的皇子,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順。”
“古大人!”蔚嵐也提高了聲音,上前一步道:“您如今年邁體衰,怕是神志不清了,來人!”
“慢著!”蘇城開了口,蔚嵐捏緊了笏板。
她提前一步想讓人將古晨帶出去,就是想保住他的命,然而蘇城開口,古晨怕是保不住了。
她死死盯著古晨,在蘇城開口前,壓低了聲道:“尚書大人,在下知道您是口不擇言,服個(gè)軟,認(rèn)個(gè)錯(cuò),陛下不會計(jì)較的。”
古晨面色不動,滿臉鄙夷看了蔚嵐一眼,蘇城明了了這位老大人的意思,笑了笑道:“古尚書方才說,朕是亂臣賊子?”
“陛下若有遺詔,自然不是。”古晨手持笏板,全然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蘇城勾起嘴角,溫柔道:“可朕就是沒有,尚書大人的意思,朕就是亂臣賊子了?”
古晨沒有說話,他皺了皺眉頭。
蘇城猛地提高了聲音:“來人!把這辱罵圣上的亂臣賊子給朕拉出去,千刀萬剮!”
“陛下!”
眾人集體出聲,林澈當(dāng)場跪了下去,焦急道:“陛下,古大人乃三朝老臣,不可!”
“陛下不可!”
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蘇城將目光落到蔚嵐身上。
蔚嵐捏緊笏板,沒有說話。她知道,蘇城的意思,古晨是要死的,但必須要有人站出來開這個(gè)口。他想讓她開這個(gè)口。
他的目光溫柔又危險(xiǎn)。
他看著那個(gè)面色冷淡的人,揣摩著她的心思。
他從未有過這樣急迫的心情,他想看著她,知道她到底能為自己做到哪一步。
她一直沒有背叛他,他已經(jīng)試探過很多次了,她給謝子臣下了毒,也圍了太子府,所有環(huán)節(jié),她都做得讓他如此滿意。哪怕知道她喜歡謝子臣,知道她與桓衡交情非淺,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他給她一個(gè)機(jī)會……
只要她愿意為了他拋開一切,拋了這名聲,拋了這榮耀,只要她開了這個(gè)口,那么她就會成為朝堂眾矢之的,她就真的要完完全全依附他。
——那么,他愿意相信她。
徹徹底底相信她。
一個(gè)為了他愿意拋棄名譽(yù)、成為朝廷的靶子、放下原則的臣子,他還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她?
他靜靜盯著蔚嵐,蔚嵐抬眼,慢慢看向了他。
她看出他目光里的興奮和考量,瞬間明了,這是最后一個(gè)環(huán)節(jié)了。
只要熬過去,熬過這一次,蘇城就會徹底信任她。只有拿到蘇城的信任,她才能更順利救出謝子臣,更好的幫著太子翻盤。
她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在眾人的祈求聲中,揚(yáng)聲開口:“陛下,古尚書年邁體弱,望陛下念在乃三朝元老的份上,賜古尚書……全尸!”
“魏嵐!”
話剛出口,朝中眾人怒喝出聲來,蘇城懸著的心猛地落了下來,他看著朝中被人圍攻的魏嵐,揚(yáng)起了嘴角,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好。”
他揚(yáng)聲道:“朕允了。拖下去,賜白綾一條。”
說著,士兵沖進(jìn)來,將古晨往外拖去,古晨奮力掙扎,嘶吼出聲。
“陛下不可如此啊!”一位朝臣出列,焦急道:“陛下,古大人……”
“閉嘴!”蘇城怒喝出聲,指著那朝臣道:“你與古尚書乃是同謀吧?一同拖下去!誰再開口,就一起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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