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64 陳維砳自來紐約訓練后,過上了起早貪黑的生活,每天訓練的強度很大,一周只有兩天的休息時間,再加之12個小時的時差,他和付爽之間的聯系次數也隨之減少。 付爽放寒假回家,又接到了陳維砳的視頻。 付爽在忙著搜集資料,轉了語音聽他說話。 陳維砳和付爽講述自己最近在訓練營的生活,付爽打開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邊聽邊忙自己手中的事。 “你在干嗎?” 付爽淡淡地回他:“搜資料。” 陳維砳早察覺出異樣,付爽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似乎從他出國后,付爽就開始不愛和他通話、視頻,每次都是他在主動維持聯系,久而久之,他也難免心中暗藏郁氣。 “你不愛我了嗎?”陳維砳突然問她。 付爽敲字的手忽然一頓,又聽見他問:“你怎么了?” 付爽停下手中的事,認真地問陳維砳:“你這樣覺不覺得累?” 陳維砳心里“咯噔”一下:“不覺得累。” “我累了。”付爽說。 陳維砳很想見她,很想抱她,他也不想和她這樣遠距離耗費感情。看著窗外正要升起的太陽,他問付爽:“我一周有五天要訓練,經常白天六七點起床給你打電話,怕晚了你就睡了。可你總是這副態度,對我愛搭不理,有什么事還是不會跟我說,付爽,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 付爽想想這半年來,陳維砳走后,她像是一夜之間想通了,她有自己的生活需要忙碌,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滿心滿眼只裝著陳維砳。 “你很好,很有責任感,是我變了,我想和你分手。”付爽不帶感情地說出了這句話。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回音,等到付爽想開口時,陳維砳幾乎是吼著告訴她:“不可能,我不會答應的。” 他掛了電話沒聽付爽繼續說下去,唯恐她說出后面的話,他們就真的散了。 陳維砳當她是在鬧脾氣,第二天一早給她撥打電話過去,付爽卻已經關了機。 付爽和錢雅蘭正在看非洲大草原紀錄片。 錢雅蘭還沒從付爽要去非洲的消息里回神,盯著面前的遷徙動物發怔。 “你好端端去這種地方做什么?”錢雅蘭實在不愿女兒去非洲。 付爽望著她笑,搜索自己交換的學校給她看:“非洲又不都是草原,我去的是正規學校,周圍的也是很繁華的,你以為我去吃苦啊?” 錢雅蘭看著學校里的照片,設施很不錯,和國內的大學沒什么差別,可她還是擔心,一個女孩去那兒總歸不安全。 “你怎么跟你爸一樣不聽勸!”錢雅蘭嘆氣一聲。 付爽嘟了嘟嘴,抱著錢雅蘭的胳膊:“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錢雅蘭瞅了她一眼,也就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還說會照顧好自己。 付爽笑著靠在錢雅蘭肩頭,問她:“媽,你為什么不再婚啊?我記得小時候,你單位里有個平頭叔叔很喜歡你的。” 都多大的人了還再婚,錢雅蘭聽著就發笑:“我對付你和你哥就頭疼了,再來一個我就要煩死了。” 付爽又追問她:“那我和付豪都不在家,你就不孤獨嗎?” “孤獨什么?巴不得你倆不在家,我打打麻將,再去你姥姥那兒蹭飯多爽,我也是有媽的人好不好?”錢雅蘭看著女兒,見女兒眼睛紅了,伸著手摸摸她的腦袋。 “你長大了。”錢雅蘭說完眼睛也紅了。 付爽抬頭把眼淚逼回去說:“媽,我感覺我從來沒長大過,以前很愛鉆牛角尖,執著一件事,時常把自己逼到墻角,從心里覺得自己配不上所擁有的一切,我很不喜歡成為這樣的人。你一個人把我和哥帶這么大,從小到大沒讓我們受過委屈,把最好的都給了我們,可我總找不到自信,也沒有目標和方向,更沒有為你考慮過一絲一毫。我覺得你好偉大,好堅強,我想和你一樣。” 錢雅蘭抱著她,說:“傻丫頭,你還這么小要什么堅強?你盡管往前走,媽媽永遠會站在你們身后。” 紐約的1月徹骨嚴寒,但陳維砳還是練出了滿身的汗。他作為新加入聯大的球員,實戰訓練上花費了很多精力,比以往在學校更為刻苦。 陳維砳坐在訓練場的地板上,摸著懷中付爽送他的籃球睹物思人。他以為一切都在朝最好的方向發展,他只需要再待在這努力半年,就可以回到南城陪付爽念完最后一年大學。他還想好了回國的生活,他會在學校附近租一套公寓和付爽同居,他不能回來的日子里,付爽如果覺得孤單,他們還可以領養一只小狗或者貓咪。他想過很多以后和付爽生活在一起的畫面,可好像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 付爽徹底不理他了。 付爽在家收拾前往肯尼亞的行李時,付豪突然從外地趕回了家,進家門就大喊付爽,驚得錢雅蘭手中的鏟子都掉到了鍋里。 付豪徑直走去付爽臥室,眼睛盯著地上正在看相機的付爽問:“你和陳維砳怎么回事?他天天給我打電話問你怎么了。” 付爽在刪照片,一張張滑過,停在她和陳維砳的合照上,不帶遲疑地刪光了。 “分手了。” 付豪眨眨眼不敢相信:“你倆過家家呢?之前好成那樣,怎么好端端要分手?” 錢雅蘭也沒聽明白,湊過來問:“你和砳砳怎么回事啊?” 付爽站起來直視他們,分外平靜地說:“我覺得感情淡了,不想和他繼續下去。” 錢雅蘭勸她:“他出國,又倒時差,不能見面難免感情會淡,但經不住距離考驗的感情也靠不住啊。你仔細想想,真不想和他繼續下去了?” 付豪也不明白,明明之前兩人那么要好,怎么陳維砳一出國,感情就破裂了? 他追問付爽:“是不是陳維砳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付爽起身告訴他們:“他對我很有責任感,即便是在遙遠的美國,那么枯燥疲憊還仍然堅持和我聯系,可我過累了這種生活,不想再繼續下去。” 付豪徹底愣了,講不出來的滋味,一面心疼自己的妹妹,一面又替自己的兄弟惋惜。 “你這是收拾東西去哪兒?” 錢雅蘭告訴付豪:“忘記告訴你了,她下學期要去肯尼亞做交換生。” 付豪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你倆還真是一對,他去美洲,你去非洲,你就算不想跟他繼續下去,你也犯不著去那么遠的地方吧?” 付爽轉眼跟他笑嘻嘻。 付豪看不出付爽的真實情緒,可他的兄弟陳維砳,在電話里那樣頹廢。 付豪待了一天后要去工作了,臨走時他叫來付爽,塞給她一張卡。 “給我卡干嗎?” 付豪得意地笑了聲:“上次比賽得的獎金,我花了點,還剩一些,夠你在那兒生活了。” 付爽咧嘴開心地笑著:“謝謝哥,那我不客氣了。 65 錢雅蘭送付爽登機那天,叮囑了很多,到了那無論幾點都要給她來通電話報平安。 付爽謹記,揮手告別后,踏上了前往肯尼亞的班機。 傍晚坐上的飛機,在北城停留了四個小時后,她終于坐上前往內羅畢的客機。 坐在靠窗的位置,付爽俯視著這片陳維砳曾經夢想跨入,而又放棄的土地。等城市縮成了一團模糊的燈影時,她終于閉上了眼睛漸漸沉睡。 陳維砳的世界里,付爽突然就消失了,她的電話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就連付豪也幫不了他的忙,他想不到任何其他辦法能聯系到她。 南城冬去春來之時,付爽已經適應了內羅畢的生活。她剛到的當天,做什么事都云里霧里,也實在吃不慣當地的食物。這里肉食大多烤制,還得淋拌咖喱和奶昔,不僅如此,大部分的食物都會混合在一塊煮,味道反正是千奇百怪。更不要說她喜歡吃的面食,這里做的壓根兒比不上國內。 不過好在她結識了一位優秀的韓國交換生金珉宇,他是個帥氣的陽光大男孩,特別會做韓食。每逢他自己做飯時,就會慷慨地叫上付爽一起吃,她也跟在他身后學習了不少韓餐的做法。 金珉宇在韓國學過漢語,會些中文。付爽雖然看了這么多韓劇,但每每想來,她只能記得一些類似于漂亮這種夸人的詞,要不就是罵人的話,所以他倆交流時中英文來回切換。 與此同時,在美國進行魔鬼訓練的陳維砳迎來了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他訓練時失誤,小腿受傷直接住進了醫院,整日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陳維砳在手機翻看著付爽留在他手機里的點點滴滴。 不知從何時開始,陳維砳已經習慣用這種方式來思念付爽。他點進云盤里翻著他們畢業那會兒的照片,一張張滑過,他和付爽的身影就刻在初夏的陽光下依偎著。明明那么好,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錯了,導致付爽要和他分手。 退出相冊后,陳維砳點進了那些久遠的視頻資料翻看,在最底下翻到了一份相冊文件,他皺著眉頭點進去,退出來后直接給刪光了。 他正出神時,手機里來了一條信息,是黃然發來的一張照片。黃然問他怎么回事,不僅她一頭霧水,他更是沒想到。 照片上,剪掉長發的付爽摟著幾個非洲小孩,在她的身后是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手搭在她肩上,一起摟著這些小孩。 他心咚咚地快速跳動,立馬給付豪撥了電話過去。 國內此時是凌晨,付豪第二天還有比賽,這會兒正在呼呼大睡,但他枕邊的手機卻突突突地吵。 付豪眼睛也不睜開,朝那頭嚷:“誰大半夜打電話?” 陳維砳喘著氣問他:“付爽是不是去非洲了?” 付豪一瞬間清醒,看看手機果然是陳維砳,無奈地撓著頭發不再隱瞞他:“去了。” 陳維砳吼他:“她走了你都不跟我說一聲,你把我當兄弟嗎?” “那她說已經跟你分手了,你讓我怎么辦?”付豪也吼他。 “誰會在電話里分手?我沒答應過她!”陳維砳從病床上爬起,顧不得腿上的疼痛,腦子里都是剛才那張照片,越想心越不安。 付豪靠在床頭點了根煙,安慰他:“我怕影響你訓練,所以沒告訴你,她這學期開學就去了內羅畢做交換生。一開始我們也都挺擔心的,但她總歸長大了,有權支配自己的人生。而且她在那兒過得挺好,很安全,每天都給我和我媽發消息或者視頻,一點兒沒瘦,就是黑了一點兒。” 陳維砳不能接受,所有人都不告訴他,仿佛他犯了滔天的罪一樣,越想和付爽聯系,越是聽不見她的聲音,見不到她的人。付豪告訴他付爽得暑假才能回來,那時他在美國的訓練也即將結束。可陳維砳的心早已經不在訓練上,他整日想著付爽在內羅畢的生活狀況,以及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她明明說過會一直陪著他,可她卻騙了他。 國內放暑假前,付爽和同學在內羅畢參加了一場為野生動植物的保護工作籌集資金而舉辦的馬拉松長跑活動。活動聚集了很多世界各地的人群參加,沿途中還能親眼看到東非大草原上的野生動物群,那一刻的震撼,都被付爽一一記錄到了相機里。 結束交換課業前,金珉宇問她有沒有興趣當動物保護協會的志愿者,在非洲再待兩個月。付爽當場就答應了,與他一同報了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