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終身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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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歸原主
晚上,笙笙和培訓班的孩子一起玩累了,裴歡抱她回去,路上笙笙就趴在她肩頭睡著了。
她把孩子放到小床上,自己去衣柜里找當時來葉城穿的那件大衣。
沈銘似乎做了宵夜,在樓下的廚房里鼓搗,喊裴歡下去吃。她說等一會兒,讓他自己先盛。
她們的房間是小閣樓的頂層,屋頂一半傾斜,窗戶很矮。
裴歡拿著那個盒子坐到窗邊的小桌旁,打開臺燈,猶豫了一會兒才重新拆開,盒子里是蔣維成當時給她的婚戒。
她盯著這枚戒指出神,身后來了人也不知道。
沈銘咬著勺子,端了一碗湯圓,笑呵呵地遞給她,一低頭,剛好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他睜大了眼睛,看看裴歡,又看看戒指,然后才扯下勺子說:“你干嗎?別賣戒指??!哎喲……是那個名家設計的,是不是?我女朋友之前總嫌我沒出息,上網查這個系列的婚戒給我看,說結婚就要一擲千金……”
他喋喋不休地說,裴歡笑了,合上蓋子說:“不是,我拿出來看看而已。”
“哦,嚇死我了?!鄙蜚憮蠐项^,自己吃了一個湯圓,然后又小聲地說,“不過說實話,畢竟這個挺值錢的,孩子又等著做手術……”
裴歡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看笙笙還是搖頭:“這不是我的東西?!?
沈銘一臉好奇,裴歡推他出去:“好了,別問了,你先去吃湯圓。”她關上門,靠著門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她拿出手機撥敬姐的號碼:“是我,裴歡。”
敬姐一聽出是她就急著嚷嚷:“你在哪兒?這么久了連個電話也不給,孩子怎么樣了?你們……哦對了!蔣維成結婚了你知道嗎?他竟然真和alice結婚了!”
“嗯,我知道?!迸釟g的聲音沒什么波瀾,她不讓敬姐再問,只和她說,“我現在在葉城穩定下來了……敬姐,你能不能借我兩張機票錢?”
敬姐所有的話都被她堵住了,震驚地沉默很久才說:“死丫頭,你怎么了?你要去什么地方?”
“一天之內往返,我想要回去一趟,最快速度,最好當天馬上就能再飛回葉城的,多晚都行?!?
“你瘋了?好不容易沒人找到你了,干嗎回來?”
“我想見alice。對了,你再幫我找到她的手機號吧,真的有事,敬姐……我現在一時也拿不出這么多機票錢,只能求你幫忙?!?
敬姐被她說得聲音都軟了,一邊嘆氣一邊答應著:“我馬上幫你訂,什么借不借的……你出來都沒帶什么錢吧?這么久了,為什么不給我打個電話啊?難道我還能扔著你不管?”
“不用,我沒什么事要用錢,既然出來就得想辦法自己過,這次實在沒辦法了,著急回去?!?
裴歡三言兩語匆匆和她說完,也不想再解釋。敬姐非讓她留地址,裴歡死活不肯,最后掛了她的電話。
敬姐氣歸氣,但這么多年下來,裴歡還是相信她的。果然沒一會兒,裴歡要的手機號就發過來了。
裴歡把桌上的戒指收好,下樓去廚房找沈銘,問他明天能不能幫忙把笙笙送到培訓班里。那里白天也有代課老師,都是附近社區里的鄰居,可以幫她看一下孩子。
沈銘答應得很快,又問她是不是有事。
“嗯,去見個人,應該夜里就回來了。”裴歡捧著那碗快涼掉的湯圓吃得津津有味,笑著和他說,“拿了別人的東西,心里總是不好過?!?
沈銘不明所以,呆呆地聽她說什么都笑。他正在刷碗,點點頭很認真地說:“你也別著急,什么事都會有辦法的。我媽以前老和我說,人啊,不能覺得自己苦。你看,有活兒干有覺睡,還有人能讓你想著去給她熱飯,這就很難得啦?!?
裴歡慢慢地咽下湯圓,滿口都是芝麻餡兒,甜甜的,能一直暖到心里去。
她說:“是啊,你還有媽媽,我還有女兒,這就很幸福了?!?
她曾經不知人間疾苦,曾經穿過最美的華服,但那么多年臺上臺下名利沉浮,最后只能換這一碗半冷的湯圓,但還是很知足。
第二天早上,裴歡不到六點就去了機場。
她回到沐城的時候臨近中午,兩座城距離不遠不近,剛好三個多小時的飛機。
氣溫已經回升,但裴歡還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想盡辦法擋住臉,按約定的地址打車過去。
alice和她約在一間普普通通的茶餐廳,要了包間,畢竟大家都不想讓記者看見。
裴歡一進去,發現對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桌子上的雜志是攤開的,但她顯然根本就沒在看。
直到裴歡坐下,alice才盯著她笑笑說:“我應該叫一聲歡姐的,按圈里的資歷算,你是我的前輩。”
裴歡摘掉墨鏡,她穿著普通到廉價的牛仔褲和絨衣外套,拿最普通的帆布包,連頭發都只用皮筋綁了個馬尾,好像剛從超市里買完菜的樣子。裴歡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很丟人,看看對面的人搖頭說:“我早就退出了。”
alice真人很漂亮,比起屏幕上顯得更溫柔,可惜她還是抹了那支很艷的口紅。
裴歡看出對面的女人已經很努力在控制對自己的敵意了,她只好開門見山,把盒子從包里拿出來放在桌上,向她推過去:“蔣夫人,我今天來只想把這個給你,算是物歸原主,沒有別的意思,別誤會?!?
alice盯著她不說話,突然伸手把盒子打開,看著那枚戒指很長時間說不出話,最后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掉。
裴歡輕聲說:“我不想讓你難堪,抱歉,我知道……其實不該再找你,但是這枚戒指意義重大,我真的承受不起,必須把它還給它的主人。蔣夫人,我今天來這里沒和任何人說,也不會再和他有聯系了,你放心?!?
如果一切真如蔣維成所說不代表什么,只是他一時興起,裴歡還可以保持沉默。但昨天那場婚宴全城皆知,他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關于婚姻的承諾,他一生只想給一個人。
這樣的話,裴歡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這枚戒指。
alice伸手死死握緊盒子,突然盯著她,好像再也忍不下去:“裴歡,你知道過去那么多年我是怎么過的嗎?我沒出道的時候就喜歡他……我曾經天天收集你的雜志,你的劇照,照著你打扮自己?!彼手A艘粫海终f,“但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我真覺得……他不值,我也不值!”
她把那枚戒指按在胸口,眼淚順著往下流,根本控制不住。裴歡沉默不說話,靜靜陪著她。
一直到alice終于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裴歡才拿過紙巾遞給她,看她擦干眼淚,又指指她的嘴唇說:“你很美,但你不適合這個顏色,沒必要?!?
“這是蔣維成和訂婚禮物一起送給我的,我知道這是你最愛用的口紅。他或許不是故意,但他覺得用這個顏色的女人最美?!盿lice低頭看了看鏡子,忽然扯出無數張紙巾狠命地把口紅都擦干凈。她抬頭死死盯著裴歡,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就要失態打人,但她最終克制住自己,低聲說:“謝謝你把戒指還給我?!?
被另一個女人看穿最狼狽,何況裴歡還一直被她劃歸為情敵。
但裴歡今天來的目的很坦誠,她不想虛情假意,而alice不管忍過多少委屈和辛酸,還是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所以最終,alice平靜地說:“這件事我不會告訴蔣維成,我會藏好這枚戒指,不管過去多少年,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會和我說實話。如果他這輩子不肯說,那等到我們都老了的時候,我就拿這枚戒指去和他攤牌?!彼f得很冷淡,但是很堅定,“裴歡,他一定會明白,我比你愛他。”
裴歡笑了:“這樣最好?!?
“我知道,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為了錢,為了嫁入豪門才去勾引他的。沒關系,我慢慢證明給你們看,我現在什么都放棄,什么都不要,哪怕他沒娶我,我也會一直等下去?!盿lice細心地將戒指盒子收好,低頭的時候,她頸上的鉆石項鏈隨著動作輾轉,華麗而優雅,她像蔣家真正的女主人一樣,慢慢地站起身,“婚禮前他和我說過,不準備交換戒指,我沒問原因就同意了。我果然猜對了……他這輩子只準備把戒指給一個人,但那個人不是我?!?
人生何其有幸,他的妻子因為愛他,而愿意成全他的秘密。
包容,守護,付出,不要去問值不值得,這是她給蔣維成的愛。
裴歡很理解她的心情,她看見alice臉上的妝有點花了,但依舊笑得很堅定。外人都對這個女人有太多誤解和偏見,可今天,裴歡冒險趕回沐城來見她,終于發現大家都錯了。
這是個值得欽佩的女人。
裴歡總算松了口氣,她看她收下戒指,誠懇地說:“我真心希望你們能幸福?!?
alice不再說話,戴上帽子將自己的臉掩飾好,然后拿起包準備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她又退回來,從包里拿出一份喜帖和兩袋糖果:“我看見他早早準備好的,但找不到你,所以就放在家里沒動。雖然晚了,但我應該幫他給你?!?
裴歡看出這是他們昨天婚宴的請帖,笑著收下:“是我食言了,本來說好一定去喝你們的喜酒?!?
alice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告訴她:“如果你以后有難處,可以直接來找我?!?
裴歡愣了一下,明白alice咽不下這口氣,總要給她難堪才算扳回一局。她干脆示弱,搖頭說:“放心,我不會再去麻煩他了,也不會麻煩夫人?!?
alice客套地笑了,和她告別。
裴歡看著她的背影上了車,這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裴歡穿好外衣走出去,回程的機票就在兩個小時之后,準備直接趕回機場。
她刻意逼自己不去看周遭的街景,不去想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讓自己有時間回憶,像逃一樣地讓自己趕緊離開,只怕再晚一點點,她就要被打回原形。
可惜為了一枚戒指,裴歡做的一切都太冒險。
她出了茶餐廳之后,有人迅速打電話叫車跟上去。
從飛機上看,葉城的霓虹太過于輝煌。
裴歡回到紅葉街的時候才晚上七點多,雖然累,但她覺得一切都很順利。
既然請了假,她就不再去做兼職,提前把笙笙接回來,順便還去超市買了菜,自己去做晚飯,等沈銘回來一起吃。
裴歡一直不太會做飯,最近才努力學的。幸虧沈銘這人脾氣特別好,人也老實,就算她做得不好吃他也不挑剔,大家相處這一個月很融洽。
吃過晚飯之后,電視里又有關于蔣維成大婚的新聞,說盛傳蘭坊一直和蔣氏家族敵對,近年來雙方形勢緊張。但借著獨子婚宴的機會,蔣母提前好幾天就接受采訪,親自放話,表達了和蘭坊之主握手言和的意思。
節目組的用詞自然處理得比較正規,只說源于家族生意上的紛爭,不敢再往深了提。
裴歡正在收拾桌子,聽到這里讓沈銘別換臺,她坐下看。
蔣維成的母親平日鮮少露面,據傳言說她年輕時也是叱咤沐城的名媛淑女,當年生孩子很晚,如今六十歲了,人卻保養得非常好。
老人家名門風范,一番話說得言辭委婉,但不失鄭重。
隨后節目切換到演播室內,主持人都覺得他們能各讓一步很不容易:“這一次蘭坊的主人還是比較尊重長輩的,態度非常謙和。蔣維成大婚當日,蘭坊以華先生的名義給蔣家送了大筆禮金,雙方息事寧人。媒體稱,兩家欲借此機會一笑泯恩仇?!?
沈銘也在一邊跟著看,聽到這里特別感興趣,扭頭和裴歡聊:“蘭坊就是敬蘭會的吧?這不就是一明一暗的兩大勢力嗎,真嚇人。小報上寫,節前高速沐城段不是封鎖了好幾天嗎,就是因為他們火并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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