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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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承浩和徐凱兩人是圈子里著名的酒壇子。幾日未飲,一瓶李其堡除卻沈聽和丁朗各自倒了小半杯外,剩下的被這倆嗜酒狂魔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牛飲下了肚。
套餐里還含有一瓶七十年代的葵花牌茅臺,這是當年出口日本的外銷系列。用黃承浩的話來說,“不喝小葉葵花茅臺,閱盡國酒也枉然”。這個系列的茅臺投產時間非常短,因此收藏價值很高,在酒品拍賣會上也是眾星捧月,聲名斐然。
在黃承浩的催促下,一向很注重餐桌禮儀的丁朗用開酒器上的酒刀,細細地將瓶頭日本海關的驗貨標識貼裁開了一個角。
為了防止酒液蒸發,瓶口處纏著幾圈厚厚的生料帶,而因為年代久遠,連保護瓶身標簽用的熱收縮膜都已經發黃,用手輕輕一撕便囫圇剝落下一大片。
見丁朗慢悠悠地開了半天也沒倒出一滴酒,心焦的徐凱從他手里奪過酒瓶,笑道:“臥槽,像你這么開,開到天亮咱都喝不上。手腳也太慢了你,我看你吃屎都搶不到熱乎的,難怪搶不到辭哥。”
沈聽用指尖敲了敲桌子,不滿道:“哎,別把我和你這破酒相提并論啊!”
“這哪是和酒比啊,他是把你和屎放一塊兒去了。”被踩了痛處的丁朗挑撥離間還嫌不夠,瞪著吃螃蟹糊了一嘴蟹黃的徐凱恨道:“怪不得有人要殺你,你再這么賤下去我遲早也得找人弄死你。”
徐凱笑得更大聲了:“怎么就光說有人想殺我?我們這么多人中毒,也就你一個差點進了icu。依我看啊,搞不好那個手上有紋身的兔崽子想殺的是你!”
一旁的黃承浩看著熱鬧,事不關己地翹起二郎腿,用銀制的釬子將蟹肚里的肉一點一點地拆出來。
沈聽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卻連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都沒想到,索性也不追問了,低頭扒拉著盤子里的蟹肉炒蘆筍吃得心不在焉。
徐凱和丁朗一來二去地吵著嘴,黃承浩不想加入,便向沈聽遞來一個裝滿白酒的透明小盅,三番四次地舉著杯子向他邀酒。
沈聽躲不掉,繼小半杯紅酒后,53度的白酒又喝了快半斤。
徐凱和丁朗喝得不過癮,另外開了兩瓶四十年陳的黃酒,斗雞似地一杯杯干著,邊喝邊吵。
熱鬧的你來我往間,喝得滿臉通紅的兩人各自開始打起了電話。
“我在天津路上的蟹生,你馬上帶人來,我非喝趴徐凱這傻逼不可!”
“喂,兄弟你給我碼幾個人來,對,要能喝的!丁朗這個臭小子關公面前耍大刀,想和我拼酒?再練個兩百年吧!”
丁朗撂下電話,拉著沈聽的手,滿眼通紅地憤然道:“辭哥!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輸給那個王八蛋!”
沈聽頭疼地把手從他爪子里抽出來,“行了,都是剛出院的病號,再給喝壞了還得原路送回‘返廠維修’,你們還嫌住院住得不夠啊!再說了,吃個飯吵成這樣也不怕別人笑話。”
徐凱灌了一肚子黃湯,這會兒膽子大得連天王老子也敢照打不誤。聽沈聽這么一說,他“呼”地站起來,怒道:“誰?誰敢笑話咱們!?我抽死他!”
黃承浩倚著紅木椅子的靠背,笑得東倒西歪,大著舌頭勸道:“辭哥你別管他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國內的時候,這兩人就沒少掐。掐過就好了,放心吧!”
半個小時以內,蟹生門口烏泱泱地停了十來輛車。
整個路面都成了中產階級的代步車停車場。一溜的奧迪、寶馬、奔馳襯托得平平無奇、沙縣小吃排面的蟹生,聲勢浩大。
蟹生新晉的老板張若文,擼著袖子從后廚探出一個腦袋震驚道:“臥槽,這是什么陣仗啊?”
張若文的本職工作是導演,今天剛好有空才到店里來冒充后廚幫手,卻不料撞上了店內客人碼人拼酒的一幕。
丁朗和徐凱碼來的其實都是同一個圈子里的二代、三代,雖然場面看著快趕上古惑仔械斗了。但其實開了車門下來,一眼望過去,大家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
兩派人馬半開玩笑地隔空喊話,你懟我一句,我懟你一句,也只是湊個熱鬧,并不真的結仇。
樓上的包間顯然塞不下這么多成年男人,說是拼酒,其實兩路人也就只是在店門口咋咋呼呼地拼個聲勢。
丁朗和徐凱都喝了不止一斤。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兩個自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實都已經腿軟得得靠人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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